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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工分问题添烦恼 心中有气怨领导
发布时间:2009/7/1  阅读次数:1085  字体大小: 【】 【】【
  

15   工分问题添烦恼   心中有气怨领导

一、工分年代

我出生的年代是人民公社时期,就是“生产队、大集体”的年代,农村形成了“公社—大队—生产队”的管理模式,现在的村那时是一个生产大队,小的自然村划分为一个生产小队,较大的自然村要划分出2-3个生产小队,像我所在的村子,划分出了2个生产小队,生产小队是最小的生产单位。那时的农村早已实行了工分制,也就是集体劳动评工记分,每天早晨、上午、下午,生产队长都要安排农活,社员出工干活。到了晚上,记工员按出工时间或按劳动量给每个劳动力一一记工分,每个社员都有一个“记工本”。最后逐月累计,交由生产队会计核算,家家户户便可按所得的工分进行粮、钱分配。不过,那时分配的收入是极低的,每天的劳动日值也就是多钱。记得有一年队里到年底分现金时,有一户劳动力多,全年一合算,应得99元多,队长征求全体社员意见,不差这一元钱了,给他凑足100元,对他是一个鼓励,对社员是一种带动,对外是一种名声,听起来也好听。那个年代,全年全家挣了100元,就在2000多口人的大队中出了名,原以为这家弟兄们多,不好找媳妇,这时的媒人都抢着来登门。

那时同一生产队里的社员工分也不一样,而且不固定,而是以集体评议的方式决定每人每天应得多少工分。评议的依据,主要看每人在劳动中的长期表现和现实劳动量,其次,还要看性别、年龄、劳动能力等方面,最后,生产队长全面衡量,评定每个社员的工分。我们小队是每年评定一次。我记忆最深的,男劳力最高的是10分,上了年纪或劳动能力弱的评8-9分,女劳力最高8分,学生一般5分到6分。我在初中时,就评到了全队中学生最高的工分6分,曾引起了大多学生尤其是年龄比我大的学生的羡慕,我评定了高工分,干活高姿态,干活热情也更高,专拣脏活累活干,有时跟男正劳力比着干。评高工分这件事使我高兴了一阵子,更重要的是记忆了半辈子。

二、当临时记工员

回忆起记工分来,我想起了当过一段临时记工员的事。那是在我上初中的时候,放了秋假,参加生产队的劳动。一天晚上,生产队开会评定工分和讨论记工分的问题,大多社员都参加了会,现在忘记什么原因,我也参加了会。记得当时会议讨论得异常热烈,竞争的很激烈,互不相让,好不容易评定下了工分,又开始讨论记工分问题,让记工员公布了这半年以来的工分情况。待公布结束后,大伙议论纷纷,普遍反映记工员没别人干活多,却比别人工分高,有的竟公开提出要换记工员。有人提出让我先干着,理由是,身份是学生,这样记工分公平,等假期已过,也就物色好人选了,到那时再重选记工员。队长性格豪爽,听了大家的意见后,略一思量,就决定让我先干着。我那时心里也没底数,队长让干就干着吧,也就半推半就地应承下来。回家后,我就高兴地对母亲说:队里让我先当临时记工员。母亲高兴地说:“让你当,你就当吧,可能看着你有点文化。”我那时有点不解,生产队里这么多社员,为什么偏要我这个学生当记工员?后来才渐渐明白过来,可能正因为我是学生,少了些个人恩怨和私利,加之那时有文化的社员少,一时还物色不出来,我这个在读初中生,还算有点文化,才让我先当着。这不,我也就当了临时记工员。

我当了临时记工员后,才真正感受到了工分的重要,也体谅到了社员对工分的重视。真是:“工分,工分,社员的命根。”社员的每一分都牵动着我的心,我也真正为全体社员记好了工分,直至干到放完秋假,虽是当的临时记工员,但那段记工分的经历让我永远忘不了。

三、工分问题添烦恼

最让我刻骨铭心的是,我当上民师以后,工分问题给我增添了许多烦恼。

生产队外抽人员,都是按本大队人口均摊的。

当时,我们生产队已经出了6个人,其中有大队民兵营长、营业员、接生员、医生各1人,民办教师2人,这本来就超出了2人,可大队又让1人进校当了民师,这样以来,生产队干部有些生气,气没处使,就该我们倒霉了。他们改原来每天开支我们8分为6分(劳动力10分),连妇女劳动力也赶不上了(妇女劳动力8分),我们都很生气,但谁也不出头说话。

生产队长老C,因营长、营业员、接生员都是自己家的人,虽不满意这样定工分,但他又不敢怎么说。所有外出人员个个都是柔软无能,好像做了亏心事似的,忍心受屈。

生产队副队长老W扬言:“就这够多的了,不愿意干可以回来嘛!”会计老H更是随声附和,就连6分也不想给。我这脾气实在忍受不了。

一天中午后,全队劳动力都到西地锄地,我去学校正好走在这块地的中间。我看老W刚扎上锄,就走到他跟前,想与他商量一下工分的事情。

打过招呼之后,我便蹲在地下,和声细语地说:“三舅,我们也是大劳动力呀,给6分是不是有点少了,能不能再研究一下,往上涨一涨。”

W说:“这是队委会研究定好的,谁也当不了这个家。咱队出这么多人,需要多少工分往上添哪!实在嫌少了可以回来嘛!”

哎呀!还是这句话!我实在是忍不住了,“三舅,说话不要太逞强了!回来!回来!你就会说回来!为啥不找大队干部好好商量一下,把气放在我们身上,良心就能过得去?”

这时,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我们身上,有的还围拢过来听热闹。我看是该发议论的时候了,便提高了嗓门:“各位老少爷们!我们民办教师是上级任命的,我们也得指望工分吃饭,每天只给6分,连个妇女劳力都不如,让我们怎么受得了?如果反过来,让三舅的儿子去当民师,恐怕给8分他也不依!自己没那本事,光想阻拦人家出去,动不动就让人家回来,恐怕他也当不了这个家吧!”

这时老W的儿子小W听不顺眼了,便凑过来嚷嚷:“给6分嫌少,再吵吵一分也不给你,你告去吧!”

我看小W口吐狂言,火往一处使,劲打一处来:“小W,你有什么本事?就会说大话!论干活我也比你三两个!”

众劳力都哄地笑了。因为大家都知道,1978年暑假因为队长有病,经社员推荐、大队支书决定,让我当了两个月的临时生产队长,干活是响当当的,而小W是个不中用的蠢才,平时只会吹大话,干活两个不顶一个。

W一看大伙笑了,便一蹦一蹦地到我跟前指手画脚地说:“你有本事是你的,你飞到天边俺也不管,可就不给你劳力分,有本事不要队里工分才好呢,吃商品粮去吧!”

我也火了:“不要欺人太甚!老子就是要争这口气,借你吉言,商品粮我是吃定了,你等着瞧吧!”

有几个人看我气得很,就催我赶快到学校去,劝我不要跟这个无用之人争吵,争吵也无用。

我到学校之后,把发生的情况反映给了领导,领导表示要在支部会上提出,让大队好好研究一下。

从此,我肚子里的气无处发,只是在工作之余拼命地读书、写字、弹琴、拉弦子。

我想,总有一天,我要脱离这个受气之地,我决不能在刘岗呆一辈子!我想到了任民师以来的乐趣与苦恼,想到了人生道路上的平坦与曲折。在我周围与我同时代的人中,业务、技术方面我都是出众的,为什么只能在这小小的刘岗呆着?何时才是出头之日?如果我也上了高中,我还可以报考大学,可是,都愿领导让我留校任教……

我心里矛盾极了,竟又埋怨起领导来了。仔细想来,这些领导也该埋怨。

毕业后第二年,接兵部队一到,就找到我谈心,了解我的情况,想让我到部队去。老杜排长还亲自到我家,让我给他演奏了我会的各种乐器,他表示非让我到部队去不可,去了就到师部文工团。政审、目测、体检、透视都过了关,马上就要穿军装了,可是狠心的大队、学校领导硬是死拉住不让我去,说什么我一走学校就塌了天。老杜排长也没有办法。

毕业后第三年,驻马店军分区来了两位领导,也想让我去从事文艺工作,还是大队、学校的领导拉住我不放!是他们害了我!误了我的青春和前途!我应该埋怨他们。

可是,这些都已经成了过去,埋怨又有何用?只有一条路:努力搞好本职工作,刻苦钻研业务技术。

我打定主意之后,买来了有关音乐理论方面的书籍和文学常识书籍,在工作之余攻读。心想,只要脑子里装着东西,手上有技术,就不愁无用武之地。

我把我想伺机出走的念头告诉了母亲,她表示坚决支持:“指望谁也不行啊!只有靠你自己了。”

  

附:工分”的作用

    在人民公社体制下,作为农业人力资源配置机制的工分制,直接决定着农村生产者和管理者的行为选择,进而影响大集体生产的绩效和乡村社会秩序。

               

    工分制形成了一股强大的“劳动光荣”的意识形态价值观:“只有多劳动才有多的收获”“大家都是白天干完集体的,晚上还拼命为自己家劳动”“你要是不勤快、干活不利索,懒人的名声一传出去,媒婆都不好意思给你上门说亲”。可见,“懒汉”在当时的社会生活中不仅收入较少,其社会关系也因各种负面名声而产生危机。工分制度对“偷懒”行为有较大的约束力,有效地抑制了社员低效甚至无效的劳动行为,从社会层面保证了工分制下的生产效率。

    随着工分制的不断完善和精细化,农业生产不断发展,在一定程度上缓和了集体化固有的矛盾。但是,面对中国农业生产的低水平和复杂性,仍难以消除农民的策略性行为,使得集体生产管理异常艰难,反过来导致家庭间、干群间矛盾不断积聚,最终工分制退出了历史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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