版权所有:邱老之家 地址:河南省郑州市金水区丰庆路街道正商世纪港湾
电子信箱:rnjyxx@126.com QQ:929300821 copyright 2009-2024 中网 (zw78.com) 京ICP备09031998号
|
08 复学后文革动乱 升初中复课学习
春节后一进学校,我就感到空气有些不正常。
大门两边“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标语变成了“破四旧立四新”、“认真搞好斗批改”;
看看老师,有几个人精神不振,特别是朱玉敏老师好像换了个人一样(他曾被划过右派);
再看学生,六年级的部分同学臂上戴着红袖章,上面印着“红卫兵”几个字。
我感到莫名其妙,就去问郝老师。郝老师悄悄对我说:“你只管好好学习,不理那一套,他们是在造反!”
“造反?造谁的反?”我反复回味着这两个字,怎么也不理解。
到校后的第三天下午,我发现一队红卫兵拉着几个长辫子妇女慌慌张张地走到办公室,不一会儿,走出来的全是“剪发头”。奇怪!红卫兵怎么成了理发的了!听同学们说,这是破四旧。
我还听说,以后自己一家的称呼都不能叫爹妈什么的,统统叫同志。
天啊!长这么大了,真没有听说过这些稀奇事!
那几天,形势发展的真快,学校成立了“七二九战斗兵团”和“八一战斗队”,这是和大队的两个组织相联系的。
郝老师被他们排除在外,说什么他是老牌大学生,有资产阶级思想,是臭知识分子,谁也不吸收他为成员。郝老师一气之下,宣布自己成立一个组织叫“驱虎豹战斗兵”。
紧接着,什么样的名称都出现了,三五人的,十人八人的,千奇百怪,令人吃惊。这时,也不讲什么学习了,大会,小会,批判会,斗争会,接二连三,让人喘不过气来。谁想发发火,就通知一个或几个地主分子和坏分子来到学校进行斗争,好一派“造反”的气势啊!
不只学校是这样,社会上山头林立,他们的口号都是革命的,都是“破四旧立四新”的。“四旧”,他们的确没少破,就连我家的老油灯也难逃厄运,被他们收走后就给砸坏了。古老的珍品毁坏的不计其数,并且谁“破”得多谁的功劳大。
有一天,大队部门口召开群众大会,名曰“烧四旧书”。只见四个人各自用箩筐挑着满满的一担书走进会场,“造反司令” 一声令下,四担书顿时化作了烟灰。
当时,我不由在心里打起了问号:这就是破四旧吗?从此以后,我们的学习时间逐渐减少,就是上课,也以学习报纸为主。哪个老师还敢按部就班地讲课呢?
朱玉敏老师是1957年被划为“右派”的,在这场斗争中,胆小怕事,表现得很老实,可也逃不脱被批斗的命运。一些学生苦拼硬凑一些“罪状”,拉出去批判斗争。昨天他还在听老师的课,今天把老师拉到台子上进行批判,好好狠心的“革命闯将”啊!良心哪里去了?道德哪里去了?十几岁的顽童怎么就学会了这一套!我一直不理解他们是在搞什么!难道整天就是批判斗争?看来学业就要荒废了。
社会上,会闯的人都当上了官,大部分人是跟着人家跑,有的跑着跑着也挨上了批斗。你整我,我整你,今天你胜了,明天他胜了,真实一派“轰轰烈烈”的战斗气氛啊!
这年秋天,我也不说什么留级了,就糊弄着上了六年级,反正也不分学习程度如何,也不进行什么考试,只要能 “紧跟形势”就能过得去。
1967年秋季开学后,学校仍然是一片混乱局面。
当然,全国各地,各条战线,所有部门,无一不漏地卷入了运动之中。这个局面,平时不爱学习的同学倒挺高兴,并且来了劲头,整天处于“战斗”状态。这可苦了学习上的钻研者,你想学,他们扰乱你,并且说你是走“白专道路”。当时正时兴“读书无用论”,正在大张旗鼓地批判“智育第一”、“知识挂帅”,谁还敢坐下来学习呢?他们喊开会,就得跟着走,谁敢说个“不”字,就是大帽子飞上头,无限“上纲”。
就这样,一周,两周……时间白白地浪费了,谁也不心疼。
1967年11月,父亲说是到外地挣钱,让我自己在家里生活。邻居们非常同情我,劝我回到王塚去。我难道不想回到王塚跟着母亲吗?眼下母亲负担很重,跟前二老二小,每年需要拿出很多吃粮钱。如果我去,尽管是母亲的希望,但我又不忍心。
我拿定了主意,坚持自己单独生活,磨练一下也好。
白天,我照样去上学;夜晚,找一个同学做伴。做饭有什么了不起!不会做麻烦的,就只做简单的,吃饱肚子就行。遇到十分恶劣的天气,我也到王塚去吃午饭,因为王塚离学校只有二里多路,可是,我并没有把父亲外出的事情告诉母亲。
一个月过去了。一天中午,我又到王塚去吃饭,母亲的脸突然阴沉起来,把我吓了一跳。“这么长时间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实话?你一个人怎么生活?”
原来是邱洼的邱兴家到王塚开会时,把父亲外出的事情告诉母亲的。母亲的泪水出来了,她埋怨我不该这么长时间不对她说,哪有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单独生活的?真让人可怜啊!
母亲说:“敏啊!这几年跟着你那好父亲没有少吃苦,我心疼你,可是你不听话,非要跟着他不行。母亲再没有本事,也不叫你受这样的罪呀!”
我看母亲伤心的样子,连忙说:“妈,您不要难过,这不是过来了吗?以后我再也不进邱洼了!”
事后,母亲找到大队干部和邱洼的干部,经过协商把我的户口迁到了王塚。邱洼本来就没有什么东西,母亲找了几个人把东西拉到了王塚,两间房子和树木让伯父家的人看管,我于12月底正式回到了王塚。
---------------------------------
我回到母亲身边之后,生活安定了下来,再也不是饥一顿饱一顿了,尽管生活水平不高,但全家人和睦相处,心情倒是很愉快的。
我把我学弦子的事情给母亲说明后,她非常高兴,并且告诉我她还会唱一些调门。
空闲时间,我就拿出自制的弦子拉起来,还不时地得到母亲的指教。这年暑假,我的弦子功夫进步不少,按音饱满了,清晰了,调门有板有眼了,基本上能够包住腔(伴奏)了。
秋季开学后,我们上的是“七年级”(此前没有这样的叫法),比我们高一级的叫“八年级”。
当时,各派组织已经实行了“大联合”,各级也成立了临时权力机构“革命委员会”,学校也好像安定一些,开了正常的课程,学习时间多了一些。
1968年,学校组织了文艺宣传队,穆文照老师是具体辅导者。他听说我会拉曲胡,还会吹笛子,就让我把乐器拿到学校。我参加了宣传队,很快就成了骨干力量。
不久,王塚、赵庄等村都成立了文艺宣传队,搞得非常红火。除了上课时间,我都参加学校宣传活动;夜晚在家参与村里的节目排练。
这一段时间对我来说真是极好的锻炼机会,弦子功夫有明显进步。
春节期间,我还参加了村里文艺宣传队的巡回演出,胆量练大了,技术水平也不断提高。
当时我想,搞文艺活动,整天欢欢乐乐,可真有意思,长大了就搞这一行不也很好吗?
我想得更多的是,要是能象穆文照老师那样,在学校当个老师,专门辅导宣传队多好啊!可是,人家穆老师会识谱,我怎么能学会呢?
一天,我大着胆子走进了穆老师的办公室,向他表达了我想学简谱的心愿。穆老师一听很是高兴,当即表示愿意对我进行辅导。由于我是一张白纸,连起码的音阶都不懂,穆老师就教了我一个简单有效的方法:
“音乐课上,我挂有歌页,你要连谱带词一起抄下来,学完歌曲后,根据词的唱法,哪个音高,哪个音低,高个什么样子,低到什么程度,对照谱子进行琢磨。唱一句词,再唱一句谱,进行对照。这样反复练习,慢慢地你就会唱准音阶了。”
按照穆老师的方法,我就把学会的歌曲曲调往谱子上套,先唱学会的词的曲调,再唱谱子。这样套倒真也是个办法,套的多了,我就掌握了1、2、3、4、5、6、7这7个音节的基本音高,可就是对音乐知识还是一窍不通。
正当我满怀信心地准备努力学习简谱的时候,穆老师突然调走了!我很是难过了一阵子。此后,我再也没有见过穆老师。
1969年秋季开学后,我们那个班命名为“初中部”,从此开始了初中学习生活。
这一学期,又批判了“读书无用论”,提出了“复课闹革命”的口号。气氛有所转变,我们也开设了理化、外语等课程。由于几年的动乱,一些学生不能安下心来学习,有的还公开对抗老师,还有一派“造反”的架势。不过,老师还是诚心诚意的,他们非常喜欢热爱学习的同学,对于不能安心学习的,老师也只是劝导一下,他们不听,老师也就不再勉强,因为都经过了这场斗争,担心再扣上大帽子。
这一学期,我们没有少写文章,当然是“革命大批判”文章,几乎每日都写,甚至每日写几篇。语文课叫“毛泽东思想课”,每学一课,也要写一篇作文。
这一阶段,写作水平确实有些提高,不过净是些华而不实、枯燥无味的“革命口号”,有些干脆抄写报纸。令人可笑的是,有个别同学在抄报纸的时候,连文章中第一行“新华社北京×月×日电”也抄上了作文,老师看了哭笑不得。
我当时在班里是写作上的“尖子”,不少会议发言稿都是由我来写。我从来不只应付交作文,而是真心实意地练习写作,因此进步很快,老师非常满意。
版权所有:邱老之家 地址:河南省郑州市金水区丰庆路街道正商世纪港湾
电子信箱:rnjyxx@126.com QQ:929300821 copyright 2009-2024 中网 (zw78.com) 京ICP备09031998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