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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编 救亡高潮(1933.1~1937.7.6) 第五章第五节
发布时间:2024/11/17  阅读次数:0  字体大小: 【】 【】【

     第二编 救亡高潮(1933.1~1937.7.6)

     第五章 日本扩大侵略,中国军民进行长城、察哈尔抗战

  第五节 察哈尔抗战和福建事变

  一、察哈尔民众抗日同盟军的崛起

  “九·一八”事变后,在中日民族矛盾日益尖锐的形势下,国民党中的爱国之士不满意蒋介石的“攘外必先安内”的反动政策,希望停止内战,一致抗日,有的甚至主张放弃反共立场,与共产党合作,共同抗日。冯玉祥就是这方面的一个代表。

  (一)抗日同盟军的酝酿

  1930年10月,冯玉洋讨蒋失败后,便到山西汾阳峪道河村隐居读书,准备东山再起。通过一段学习,冯对共产主义理论有了一定的了解,对共产党增加了好感,希望听听共产党人关于救国救民的意见。“九·一八”事变前夕,冯玉祥与中共北方组织建立了联系。随后,中共派肖明到峪道河面晤冯玉祥,商讨中国革命有关问题。冯玉洋表示愿在中共帮助与合作下,举旗抗日。冯还同意在他保存下来的骨干力量——汾阳军校中发展共产党员,因此共产党人便成了该校的核心力量。

  “九·一八”事变后,冯玉祥怀着强烈的爱国热情和在政治上谋出路的愿望,毅然前往京、沪等地。他一方面向全国各界呼吁抗日,表示“誓死与全国同胞共赴国难,粉身碎骨,义无反顾”;[冯玉祥复孔祥熙并告全国国民之梗电,1931年9月23日,《马电诠释》。] 另一方面,又在国民党召开的四届一中全会、军事委员会和“国难会议”上,连续提出许多救国提案。但在蒋介石和汪精卫的多方阻挠下,这些提案均成泡影。冯玉祥在报国无门的情况下,郁抑不申,于3月24日前往泰山重新隐居。

  冯玉祥由山西迁居泰山后,继续加强同两广方面、冯的旧部及共产党的联系,进一步学习进步著作,探寻抗日救国之路。1932年秋,中共北方组织通过王梓木等人,劝说冯要以实际行动发动民众抗日。这时,适逢冯的旧部宋哲元出任察哈尔省政府主席,察省地处抗日前线,又是过去西北军活动的地盘,冯玉祥决心在宋的掩护下,开展抗日活动。1932年10月9日,冯玉祥由泰山抵达张家口,宋哲元等相迎于几十里之外。11月,中共北方组织代表肖明赴张家口与冯玉样交换组织抗日力量的意见,冯希望共产党派干部到张帮助筹组抗日大计。

  1932年底至1933年初,热河、华北局势急剧恶化,察哈尔省受到日本侵略者的严重威胁。冯玉祥决心在共产党的帮助下,集合各方抗日力量,组织抗日同盟军,相机发动察省抗战。

  此时,中共在冀、察沿平绥铁路线的各县建立了基层组织。在一些学校中建立了党的支部和革命群众组织,在华北的国民党军特别是西北军中,党的工作也有相当基础。中共党员张克侠、韩麟符、席传忠、赵彦卿等,长期在原西北军工作,对推动这些部队抗日,作了艰苦的努力。冯玉祥到张家口后,中共北方组织应冯玉祥之邀,于1932年12月至1933年1月,先后派张慕陶(张金刃)、武止戈(胡之康)、吴化之(吴畸、吴大龙)、张存实(张振亚)、宣侠父(南京政府高级军事参议身份)、许权中等到张家口,负责领导推动抗日同盟军的工作。

  1933年5月,中共河北省委为加强抗日同盟军的组织发动工作,成立了以柯庆施为书记的前线工作委员会(简称前委),具体领导张家口地区和同盟军中的工作。与此同时,中共北方组织还从陕西、北平等地抽调许多党的干部如谢子长、刘仁、闫红彦等到同盟军中工作。这一时期,大约有300名共产党员协助冯玉祥筹建抗日同盟军:有的负责起草抗日同盟军纲领等文件;有的负责联络党所影响的武装力量向张家口集中;有的经外蒙赵苏,试图取得苏联援助;有的帮助冯召集旧部和组织抗日武装。

  冯玉祥为了争取各方面的支援,于1933年1月7日致电两广的胡汉民、陈济棠、邹鲁、李济深、李宗仁、白崇禧,呼吁:“现在已至最后之生死关头,非速图抵抗,不足以挽兹垂亡之局。”指出:“惟兹事体大,非群策群力,不能有所成就”,“应互相提携之”。[冯玉祥致邹鲁等要求共同抵抗暴日电,1933年1月7日。]

  随后,又请徐谦往访胡汉民、李济深,说明冯不顾蒋介石的压制,决心依靠各方支援,特别是西南方面的支援,以便发动民众和旧部抗日。3月21日,再派高兴亚去平、津拜见朱庆澜,请予经济上的帮助,联络吉鸿昌、石友三举义,找苏联驻天津总领事支援。

  冯玉祥的抗日准备活动,遭到了蒋介石的阻拦,蒋企图用劝导和诱骗的方法,使冯离开察哈尔。1933年1月25日,蒋介石以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会名义,电请冯玉祥去南京。冯复电以“近感风寒”予以拒绝,并提出12项抗日救国主张,作为最后的呼吁。[冯玉祥复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会电,1933年1月25日。]

  随后,蒋介石又派王法勤等赴张家口敦促冯进京,并以监察院院长、黄河水利委员会委员长等职相许。但冯不为所动,表示:“蒋介石如决心抗日,当然可以合作,根本谈不到作官问题。”并说:“谁要是亲日妥协,谁就是我的敌人,决无合作之可能。”[《文史资料选辑》第14辑,中华书局,1961年版,第114页。]

  3月上旬,蒋介石再派黄少谷到张家口,促其速往南京。冯说:“华北局势更紧,不但本人不应南下,蒋及中央委员皆应北上,现寇已深入,非坐谈抗日之时,只有大家上前线一拚。”[《文史资料选辑》第14辑,中华书局,1961年版,第114~115页。]

  3月中旬,蒋介石由江西到保定期间,曾先后派李烈钧、马伯援请冯往保定会晤。冯以信相答,提出5条意见,即:不可与日妥协;补充前方饷、械、弹药;抚恤伤亡官兵;请蒋亲率大军收复失地;政治刷新,与民更始。[《冯玉祥日记》,1933年3月21日。]

  3月24日,孙科再电约冯到保定晤蒋。冯于次日复电说:函复蒋的意见,“如蒙采纳实行,则不独赴保,即任何驱驶,亦不敢辞。”[冯玉祥复孙科电,1933年3月25日。]

  3月29日,蒋介石复派黄绍竑、熊斌,汪精卫派王懋功赴张劝冯进京。冯对他们说:“蒋若不认识过去之罪,痛改前非,与民更始,谁敢往南京去!”[《冯玉祥日记》,1933年3月29日。]

  数日后,国民党中央又电促冯氏南下,冯对周围的人表示:“宁为抗战而死,也不愿离开此地。”[《从九一八到七七事变——原国民党将领抗日战争亲历记》,中国文史出版社,1986年版,第530页。]

  蒋介石见诱冯之计不成,便施造谣中伤之法。但冯没有屈服,仍积极准备武装抗日。

  冯玉祥为了组织武装抗日,于1933年3月电调驻山西汾阳军校学员到察。4月末该校3000余人抵张家口,随即扩编成师,师长支应进,所属3个团长均系共产党员,是为冯的基本队伍,拨归佟麟阁指挥。致力于抗日反蒋的原西北军将领方振武,经冯玉样派人联络后,于3月上旬从上海赶到山西介休,与旧部共组抗日救国军。4月上旬方振武率部从介休出发,开到河北邯郸后,由于何应钦不拨给火车,遂徒步北上,于5月20日进入张家口。

  从东北、热河退入察省的抗日部队李忠义、邓文、黄守中等部,蒙古自卫军德穆楚克栋鲁普等部,以及察哈尔地方武装张砺生部,他们都表示服从冯的指挥,愿意与冯合作。冯玉祥在联络友军的同时,并着手建立基本队伍。此时,冯的旧部吉鸿昌、高树勋、孙良诚、张凌云等,先后抵张家口。经过一段时间准备,他们各自收编和装备了一部分抗日武装。此外,北平、天津及华北各地一部分爱国青年和学生,也赶来参加同盟军。这些部队虽然政治主张、原来的指挥系统不同,但都一致拥护冯玉祥出山,领导他们抗日。共产党的组织促成了这些武装的大集合。经冯玉祥同意,中共还组建了第18师,由许权中任师长,并在同盟军第2、第5、第16、第18师等部中,建立了抗日救国会、政治工作委员会和宣传队等组织。

  冯玉祥准备抗日的行动,得到了察哈尔民众和全国各方面的支持。察省广大民众强烈要求武装起来,保卫乡土。1933年5月初,察哈尔各县代表在省府开会,推举汉、蒙民族代表乔嗜冰等4人到北平向军分会请愿,要求派兵抗日,收复失地。广东、广西、福建等省当局先后致电冯玉祥表示支持;上海、北平、天津等城市及各地抗日救亡团体也纷纷电冯,促请早日实现抗日。5月7日,冯玉祥分别函复各地,并于9日在《大公报》上公开答复各民众团体,重申他抗日救亡的志愿和决心。

  (二)抗日同盟军的正式成立

  经过一段时间的酝酿与发动,组建抗日同盟军的条件业已成熟。在盘踞多伦的日伪军南侵,沽源不守的形势下,冯玉祥于1933年5月24日主持召开了有中共代表参加的各方军事首领会议,决定组织察哈尔民众抗日同盟军。

  26日.在张家口举行全省民众御侮救亡大会,正式宣布成立察哈尔民众抗日同盟军,一致公推冯玉祥为同盟军总司令。冯于当天向全国发表了就职通电,通电指出:

  “日本帝国主义对华侵略得寸进丈,直以灭我国家,奴我民族,为其绝无变更之目的。握政府大权者,以不抵抗而弃三省,以假抵抗而失热河,以不彻底局部抵抗而受挫于漱沪平津。即就此次北方战争而言,全国陆军用之于抗日者不及十分之一,海空军则根本未出动;全国收入用之于抗日者不及二十分之一,民众捐助尚被封锁挪用。要之,政府殆始终无抗日决心,始终未尝制定并实行整个作战计划。且因部队待遇不平,饥军实难作战。中间虽有几部忠勇卫国武士,自动奋战,获得一时局部胜利,终以后援不继而挫折。选者,长城前线不守,敌军迫攻平津,公言将取张垣。不但冀察垂危,黄河以北悉将不保。当局不作整军反攻之图,转为妥协苟安之计。方以忍辱负重自欺,以安定民心欺人。前此前敌抗日将士所流之血,后方民众为抗日所流之汗,俱将成毫无价值之牺牲。一时之苟安难期,他日之祸害愈深。国亡种奴,危机迫切。玉祥僻居张垣,数月以来,平津沪粤,及各省市民众团体,信使频至,文电星驰,责以大义,勉以抗日。玉祥深念御侮救国,为每一民众所共有之自由,及应尽之神圣义务。自审才短力微,不敢避死偷生,谨依各地民众之责望,于民国二十二年五月二十六日以民众一分子之资格,在察省前线,出任民众抗日同盟军总司令。率领志同道合之战士及民众,结成抗日战线,武装保卫察省,进而收复失地,争取中国之独立自由。有一分力量,尽一分力量,有十分力量,尽十分力量,大义所在,死而后已。凡真正抗日者,国民之友,亦我之友。凡不抗日或假抗日者,国民之敌,亦我之敌。所望全国民众,一致奋起,共驱强寇,保障民族生存,恢复领土完整。谨布腹心,敬祈赐予指导及援助。”[《国闻周报》第10卷第22期。]

  随后,冯玉祥先后公布了民众抗日同盟军总司令部的组成人员和编制序列。总司令为冯玉样,总参谋长为邱山宁。下辖:方振武的抗日救国军所属两个军4个师,吉鸿昌的第2军4个师,佟麟阁的第1军4个师,阮玄武的第5军两个师,张凌云的第6军两个师,李忠义的第16军3个师,黄守中的第18军5个师,邓文的第5路军4个师,孙良诚的骑兵挺进军两个军,张砺生的察哈尔自卫军3个师,蒙古军3个军,以及同盟军直属部队,共约10万人。[赵谨三:《察哈尔实录》第1编,上海军学社,1933年版,第87~101页。]

  民众抗日同盟军的成立,使全国人民的抗战精神为之振奋。北平、天津、上海、河北、山东、广州、武汉等地抗日团体和爱国人士,纷纷致电冯玉祥,声援同盟军。

  1933年5月29日,西南政务委员会常委肖佛成、邓泽如、李宗仁、邹鲁等联名通电,对冯玉祥“总领抗日之师,誓还我河山”的壮举,表示坚决支持,并充当“后盾”。[《察哈尔抗日同盟军资料》,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

  5月31日,以张作相领衔的东北军50多位将领公开通电响应,称赞冯玉祥的抗日宣言“词严义正,足发好谋”。表示“谨率数十万健儿,……誓真抗日,重奠山河”。[赵谨三:《察哈尔抗日实录》第1编,上海军学社,1933年版,第76页。]

  6月20日,东南5省民众抗日救国会在贺电中盛赞冯玉祥誓师抗日为“起九死之国魂,系千钧于一发,无待还我河山,功已不在禹下。”[赵谨三:《察哈尔抗日实录》第1编,上海军学社,1933年版,第83页。]

  为支援同盟军,朱庆澜从上海汇款4万元,广东、广西方面各汇款10万元。在全国民众的支持和鼓舞下,同盟军将领纷纷表示抗日决心。佟麟阁、吉鸿昌等13名将领联合通电,表示“愿在我公领导之下,团结民众,武装民众,矢誓以满腔热血洒疆场,保我山河,复我失地。”[《察哈尔抗日同盟军资料》,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

  方振武发表通电,痛责蒋、汪政府与日妥协,“阳借停战之名,阴行卖国之实”。他挥泪陈词:“振武头可断,骨可折,对此辱国丧权之外交,一息尚存,决不承认。惟有率我武装同志,誓死杀贼,争中国之人格,救民族之危亡。”[《察哈尔抗日同盟军资料》,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

  他们的这些豪言壮语表达了抗日同盟军抗日救国的战斗意志和爱国主义精神。

  二、民众抗日同盟军的抗日斗争(参见附图11)

  (一)加紧准备出师抗日

  《塘沽协定》签订后,日军继续扩大对察东的侵略。日军骑兵第4旅和伪军张海鹏、崔兴武等部在侵占多伦、沽源等地后,准备分两路侵犯张家口:一路由多伦西侵宝昌、康保,再南下张北,逼向张家口;一路由沽源进犯独石口、赤城,继而西侵张北,钳击张家口。

  6月1日,日军开始轰炸独石口,4日陷宝昌,8日占康保,张北危急,张家口震动,冯玉祥急调第6、第16军和自卫军等部驰赴张北防御。方振武调抗日救国军一部到独石口应战。冯玉祥令张凌云为龙关、赤城警备司令,率兵一旅北上,与方部协防独石口,以稳定察哈尔的局势。

  冯玉祥针对同盟军成份复杂、装备不一、紊质差异大等特点,加速整训部队。在政治工作方面,冯玉祥除同意在部队中建立抗日组织,并通过《民众日报》等报纸宣传抗日,加强思想教育外,还“轮流召集驻张部队讲演,每日排四五小时。”[《大公报》1933年6月8日。] 每次一提及东北三省与热河,广大官兵“都愤慨激昂,甘心拼命杀敌”。在军训方面,冯玉祥每天巡视部队,组织操练,除调各地方武装到张家口操练外,还对各部队进行了调整编制、补充械弹、筹发给养、安抚伤兵等工作。经过整训,使疲惫之师焕发了精神。

  冯玉祥还实行了若干改革措施和其他抗日准备工作。规定全省最高权力机关为“察哈尔民众御侮救亡大会”,同盟军的一切行动,施政方针,都由大会作出决议。为了求得军民协力抗日,还筹组召开“民众抗日同盟军军民代表大会”,由各县民众代表与军事将领参加,共同讨论军民抗日各项事宜。

  抗日同盟军的一切行动与措施,都以民众的名义出现。为此,冯玉祥于5月26日改组了察哈尔省政府,委任佟麟阁代理察省主席兼民政厅长,张允荣为财政厅长,吉鸿昌为警备司令兼警察处长、公安局长,省府其他机构未作变动。

  5月27日,在张家口召开了工人、士兵、学生;市民共3000人参加的民众大会,决定成立张家口市“察哈尔民众抗日御侮救亡大会”,选举10名代表负责筹备工作。同日,冯玉洋颁布了三项革新政治令:

  (一)免除苛捐杂税;

  (二)释放政治犯;

  (三)停止党费由公市支付。[《国闻周报》第10卷第23期,1933年6月12日。]

  冯玉祥还颁布了严惩贪污令,批准了创办《抗日前线》、《民众日报》和《国民日报》,以加强抗日宣传。

  1933年6月15日,冯玉祥在张家口召开了抗日同盟军第一次军民大会。

  到会代表有冯玉祥、吉鸿昌、方振武等61人,中共党员宣侠父和张慕陶也参加了大会。会期5天,通过了民众抗日同盟军纲领决议案,确定了同盟军的性质、纲领和任务。明确了“同盟军为革命军民之联合战线,以外抗暴日,内除国贼为宗旨”,“否认一切卖国协定,并反对任何方式之妥协”,“誓以武力收复失地”,“主张对日断绝国交”,“联合世界反帝国主义共同奋斗,以完成中国之独立自由”,“实现抗日救国的民众政权”;取消苛捐杂税,改善工农、贫民、士兵生活;释放爱国政治犯,“保障抗日民众集会结社言论出版武装之自由”。[河北省政协文史会:《冯玉祥与抗日同盟军》,河北人民出版社,1985年版,第196~203页。]

  同时,还通过了军事问题、财政政策、军队政治工作与协助民众运动和军委会组织大纲等决议案。大会根据军委会组织法,决定组织抗日同盟军军事委员会,作为代表大会闭会期间的最高领导机关,负责处理同盟军的军事、政治、财政、外交等重大事务。会议选举军事委员35人,候补军事委员29人。尔后,由军事委员会互推冯玉祥、方振武、吉鸿昌、宣侠父、张慕陶等11人组成常务委员会,徐惟烈任秘书长,冯玉祥为常务委员会主席兼总司令。

  至此,同盟军抗日准备基本就绪,察省出现了抗日救国的大好形势。但蒋介石及国民党政府却对此坐卧不安,责令北平军分会取缔同盟军又找不到借口。于是大肆造谣诽谤,攻击冯玉祥“勾结共产党”,“勾结苏俄”,“别有他图”,甚至诬称冯“名为抗日,实为联日”等等。但冯不为蒋、汪的攻击所动,针对他们的诬蔑,先后采取了三项措施:

  第一,适当调整同盟军工作方针,放弃内外一样红的“胡罗卜”方针,采取“内红外不红”的“西瓜”

  方针。

  第二,通电全国,逐条批驳南京、北平方面的攻击、郑重声明,他“只知反对屈辱妥协,抗日到底。此心此志,有如皎月”。[《国闻周报》第10卷第24期。]

  第三,请各报记者到现地采访报道,让全国了解察省真相。

  6月14日,冯玉祥对上海《时事新报》记者说:“中日双方所商停战协定,其范围仅限于河北及平津,察哈尔从此益陷于一发千钧之境,本人乃当仁不让,起而自卫。”他表示:“我决不离开张家口,等着敌人到来,我要和他拚个你死我活,我如离开此地;我就是怕死。”[《时事新报》1933年6月21日。] 这些话真实地反映了冯玉祥抗日的一片赤诚之心。

  (二)进行察东战役

  同盟军军事委员会成立后,即针对察东四县失陷,日伪军可能进攻张家口的形势,组织了收复察东的战役。为打好这一仗,冯玉祥调集方振武的救国军、吉鸿昌的第2军、邓文的第5路军、张凌云的第6军、李忠义的第16军等部组成北路军,以方振武为前敌总可令,吉鸿昌为前敌总指挥,统一指挥作战。北路军分成左右两路,分别由吉鸿昌和方振武兼总指挥,于1933年6月21日开赴张北附近待命。共产党员掌握的第2、第5师均为这次北征的主力。原在张北的察哈尔自卫军张砺生部及其他地方武装亦配合行动。

  6月22日,张砺生部首战康保,经3小时战斗,守敌崔兴武部向东逃窜,同盟军收复康保。23日,同盟军兵分两路:左路军吉鸿昌、邓文、张凌云、张砺生部进击宝昌;右路军李忠义部直趋沽源。

  沽源伪军刘桂堂部于26日通电反正,使伪军张海鹏之一部陷于孤立,同盟军击退该部,收复沽源。7月1日,左路军在宝昌外围痛击伪军张海鹏、崔兴武等部。伪军遭打击后东逃多伦,宝昌又告收复。同盟军完全收复察东三县后,又乘胜发起多伦战斗。

  多伦为察东重镇。它既是冀、热、察、蒙之间的交通枢纽,又是塞外商业中心和军事要地,日本把它视为攻掠察绥两省的战略据点。多伦城由日军骑兵第4旅和伪军一部固守,城外筑有八挂炮台32座,及内外交通壕和电网等工事。根据敌情、地形,7月4日,吉鸿昌在大榆树沟主持军事会议,决定集中4个师,采取先发制人的方针,一举攻克多伦。其部署:以张凌云部为左路,以李忠义部为中路,以刘桂堂部为右路,以吉鸿昌、邓文部为总预备队。会后,各路部队向多伦外围地域集结。7日23时,同盟军分路向多伦发动进攻。日伪军凭借工事与火力,拚命顽抗,攻城部队奋勇冲击。经过两天三夜激战,至10日晚,吉鸿昌见久攻不下,乃亲率敢死队,赤膊匍匐前进,连续三次指挥登城,均未奏效,伤亡200余人。

  11日拂晓,同盟军又数度攻城,突遭日机轰炸,伤亡甚重,乃暂退原阵地待机。为扰乱敌人后方,吉鸿昌暗派副官率士兵40余人,化装成伪军潜入城内。12日晨1时,吉鸿昌利用夜暗再次组织猛攻。当攻城部队接近城垣时,潜入城内的部队立即鸣枪响应。敌闻变大乱,同盟军乘势从北、西、南三门攻入城内。经3小时巷战,日伪军残部从东门逃窜。

  至此,失守72天的多伦遂告收复,察东四县全归同盟军之手,成为“九·一八”以来中国军队首次从日伪军手中收复失地之举。在察东战役中同盟军共歼灭日伪军1000余名,自己伤亡1600余人。

  抗日同盟军北征的胜利,给全国民众带来希望。各地抗日组织、爱国团体和爱国人士(将领),或函电交驰,纷纷祝捷;或捐钱捐物,支援前线;或强烈要求蒋介石授冯以重任,供给粮弹,收复东北四省。7月14日上海各团体救国联合会致电冯玉祥和吉鸿昌,称赞说:“政府之所不敢为者,而公等为之。政府之所不能克者,而公等克之。尽筹硕划,岂惟大快人心,直使今后之欲为石敬塘、秦桧者,将有所畏慑,而不敢逞行其私。”[赵谨三:《察哈尔抗日实录》第2编,上海军学社,1933年版,第64页。]

  7月16、17日,李烈钩、程潜、蒋光鼐、蔡廷锴、李宗仁、李济深、陈铭枢等先后电贺冯玉祥克服多伦。电文说:“捷音传来,逻迩欣慰。激已死之人心,伸大义于天下。”表示“从种种方面设法策应”。[赵谨三:《察哈尔抗日实录》第2编,上海军学社,1933年版,第70~77页。]

  7月26日,天津《益世报》在《再论察局》一文中指出:从“九·一八”起,“我们只有失陷领土的故事,并没有什么人做过收复失地的工作”;现在“有之,吉鸿昌收复多伦为第一次。”切望“当局勿功秦桧而罪武穆”。在捐款方面,各省当局和各民众团体共捐近40万元。海外13华侨团体亦发出通电,吁请旅居国外的爱国侨胞给同盟军以军晌支援。为把抗日爱国斗争从察哈尔扩展到热河和东三省,冯玉祥决心“自率十万饥疲之士,进而为规复(东北)四省之谋,一息尚存,此志不懈。”[赵谨三:《察哈尔抗日实录》第2编,上海军学社,1933年版,第80页。]

  7月27日,在张家口正式成立了以冯玉祥为委员长的“收复东北四省计划委员会”,委员由同盟军高级将领担任,并发出成立通电。电文称:“慨日东北覆亡,普天同愤”,“相率中原豪杰,还我河山”,“职责所在,全力赴之。”[赵谨三:《察哈尔抗日实录》第2编,上海军学社,1933年版,第81页。]

  三、冯玉样出走与同盟罩失败

  (一)冯玉祥被迫出走

  同全国人民的意志和愿望相反,蒋汪政府出于推行“攘外必先安内”的反动政策的需要,竟千方百计破坏抗日同盟军,企图压垮冯玉祥。还在同盟军进攻多伦前夕(7月3日),全力忙于“剿共”的蒋介石即从江西致电汪精卫,称冯玉祥“为共产荧惑”,“实行赤化组织”,“赤色旗帜日益鲜明”,要求行政院“速筹军事之彻底办法。”[《察哈尔民众抗日同盟军资料》,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

  7月6日,何应钦向南京报告集结优势兵力进攻察哈尔的方案,拟任命庞炳勋为“察哈尔剿匪总司令”,井令庞率领第10军、冯钦哉率领第7军、万福麟率领第119师、徐庭瑶率领第25师、何遂率领第55军一部以及冯占海部,于13日前,分别到下花园、涿鹿、沙城、怀来和独石口、龙关等地集结待命。

  7月12日,多伦收复的消息传到南京后,汪精卫立即召开中央政治会议,极力贬低同盟军攻克多伦的壮举,称多伦“非取之日本军队之手,乃取之伪军之手,此等傀儡,何足一击”。[赵谨三:《察哈尔抗日实录》第3编,上海军学社。1933年版,第19页。] 并决定增派宋哲元、王以哲、傅作义等部入察。至7月底,国民党人察部队已达16个整师,共15万余人,已形成大军压境之势,准备由庞炳勋指挥,分三路进攻张家口。在何应钦加紧进行攻察部署的同时,日军两个旅及伪军张海鹏部共2万余人,齐向察哈尔边境移动,准备进攻多伦等地。为了增加同盟军的财经困难,国民党政府以贪污罪将曾给冯玉祥捐款接济的朱庆澜调回南京办理交待。蒋军还封锁察省对外交通,使张家口等地的粮食、弹药接济断绝。

  在日蒋进逼,战争处于一触即发之际,冯玉祥立即通电全国和西南当局,说明因抗日而“获罪于政府”,请各方主持正义,这个呼吁立即得到全国各方的响应。7月17日,国民党西南政委会电请北方各省当局各将领,“均应仗义直言,解此纠纷”,并劝庞(炳勋)、关(麟征)、冯(钦哉)等,“应以国家为前提,以民意为向背,不宜为个人所利用,为乱命所操持”。[赵谨三:《察哈尔抗日实录》第3编,上海军学社,1933年版,第12~13页。]

  国民党中委李济深、陈铭枢、胡汉民、陈济棠、白崇禧等,以强硬态度致电国民党中央与政府,指责当局派重兵入察,要求“速停入察之师”,“若仍一意冥顽,抑内媚外”,“我西南为党国生存计,为民族前途计,决取断然处置。”[赵谨三:《察哈尔抗日实录》第3编,上海军学社,1933年版,第14页。]

  7月24日,天津《民风报》在社评中指出:“蒋介石……倒行逆施,谋以武力解决冯玉祥之抗日力量,则其卖国罪恶更浮于吴三桂多倍。”认为爱国民众要“行使国家主人翁之天职,锄去此中国之李完用。”即使在国民党军队中,也有不少人不愿对冯玉祥用兵,宋哲元固不待言,冯钦哉也表示“我不能接受这个任务”,庞炳勋虽跃跃欲试,但他的旅长陈春荣却说:“冯是抗日的,先不必说别的,就是在人格上也不能打他。”[《从九一八到七七事变——原国民党将领抗日战争亲历记》,中国文史出版社,1987年版,第540、595页。]

  在各方面舆论和西南实力派的压力下,蒋介石、汪精卫未敢立即言战,但仍坚持其取消政策。7月,蒋汪发出俭(28日)电,继续对冯玉祥进行造谣诬蔑,并提出最后通牒四项迫其接受:

  “(一)勿擅立各种军政名义,致使察省脱离中央,妨害统一政令,浸假成为第二傀儡政府;

  (二)勿妨害中央边防计划,致外强中干,沦察省为热河之续;

  (三)勿滥收散军土匪,重劳民力负担,且为地方秩序之患;

  (四)勿引用“共匪”头目,煽扬赤焰,贻华北之无穷之祸。”[赵谨三:《察哈尔抗日实录》第3编,上海军学社,1933年版,第28页。]

  接着,冯玉祥向全国发出世(31日)电,答复蒋汪俭电,陈述兴师以来抗日经过,驳斥所谓“抗命”、“割据”、“赤化”等诬蔑。指出:“胜虽不足言功,但胜亦何至获罪”,“此真千古奇闻”。“祥屡次宣言,一则抗日到底,一则枪口决不对内。如中央严禁抗日,抗日既无异于反抗政府,则不但军事可以收束,即科我应得之罪,亦所甘心。”[赵谨三:《察哈尔抗日实录》第3编,上海军学社,1933年版,第31页。]

  同日,他在日记中悲愤地写道:“哀哉,同盟军!抗日何辜?竟而得罪蒋氏政府,致遭腹背之敌,更受轰炸之苦。”[《冯玉祥日记》,1933年7月31日。]

  在蒋汪大军压境准备进攻张家口的时候,日伪军两万余人也开始大举进攻多伦。与此同时,蒋介石还派遣兰衣社特务,利用同盟军成份复杂、政治态度不一的弱点,进行分化瓦解。包刚、冯占海、张人杰、李忠义等先后被收买,魏宗普、邓文等先后被暗杀,造成同盟军内部的思想混乱和动摇。

  这时,中共同盟军前委日益背离中共北方组织根据周恩来在抗日同盟军酝酿初期指示的与冯玉祥等爱国将领合作的方针,执行了王明“左”倾错误路线,提出了一些不利于内部团结的口号,并公开反对冯玉祥的“里红外不红”的西瓜策略,使冯感到苦恼和疑虑。加之,同盟军的外援也被切断,原与两广方面约定的响应抗日,按月接济同盟军10万元的计划也落空了。

  面对此种困境,冯玉祥于8月3、4日曾两次召开同盟军军政人员会议。经过激烈争论,冯玉祥最后不顾不同意见,决定取消同盟军名义,离察出走。他在会上表示,如引起内战,将使日军坐收渔人之利,希望宋哲元回察,同盟军名义虽不在,但可借宋的掩护,保存一部分力量。经过顾孟余、黄郛来往子北平、南京、江西交涉和宋哲元在冯玉祥与北平之间的斡旋,8月3日,何应钦秉蒋汪旨意,发表解决察事谈话,同意宋哲元返察。

  8月5日,冯玉祥发电宣布自即日起“忍痛收柬军事”,欢迎宋哲元返察,接收一切,并表示“抗日雪耻之念,愈挫愈坚。一息尚存,此志不渝”。[张篷舟:《近五十年中国与日本》第1卷,四川人民出版社,1985年版,第185页。]

  6日,宋哲无发表5日签署的复职通电。同日,冯玉祥通电全国,宣布交还察省政权,称:“顷原任察省主席宋哲元昨已抵察,兹自本日起,即将察省一切军政事宜,统交由宋主席负责办理矣。”[《国闻周报》第10卷第32期,1933年8月14日。]

  7日,宋哲元部冯治安师接防张家口。9日,宋哲元派秦德纯接收察省军政各机关。当天,冯玉祥撤销抗日同盟军总部,辞去同盟军总司令职务。

  11日,冯在日记中写道:这次离察“一为体谅明轩之苦衷,一为将来重整旗鼓,再作抗日讨贼之计”。[《冯玉祥日记》,1933年8月11日。] 14日,冯玉祥抱恨离开张家口,再上泰山隐居。

  (二)同盟军的奋战与失败

  由于冯玉祥出走,抗日同盟军发生严重分裂。在南京国民党政府的高压和重金收买下,同盟军大部分被宋哲元部收编或瓦解,只有方振武、吉鸿昌和中共掌握的部队共1,5万人未受大的波动。为了坚持斗争,方、吉二部和中共前委掌握的第2、第5、第16、第18师及党政军机关一同转移到张北一带。方振武、吉鸿昌到张北后,表示“既以抗日为起源,必以抗日为归宿。”[《察哈尔抗日同盟军档案资料》,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

  8月16日,方振武发表通电,宣布就任代理同盟军总司令职。8月24日,中共前委也在张北二泉井村召开扩大会议,成立了以柯庆施、吉鸿昌、张慕陶、宣侠父、许权中等7人为常委的军事委员会,任命吉鸿昌为北路总指挥。

  会议根据临时中央及河北省委关于集中力量创造红军和新苏区的指示,对同盟军的行动提出了向东、向南、向西发展三个方案,经过分析比较,决定向南发展,依托保定以西的太行山、依靠河北中部农民运动与党组织的良好基础,创建抗日根据地。方振武不同意前委南下路线,遂率部东进至独石口地区。

  方振武、吉鸿昌继续高举同盟军抗日旗帜的行动,激起了国民党政府的恼恨。蒋介石、何应钦急令宋哲元、庞炳勋、闫锡山等部,进攻、堵截同盟军,陷方、吉二部于东西南三面包围之中。为了使日伪军从北面围攻同盟军,何应钦于9月8日派殷同和日军勾结,商议夹击同盟军的办法。中共前委所部和吉鸿昌部为实现南进计划,在南进路线受阻的情况下曾两次西出商都,绕道南下,均遭闫锡山、傅作义部堵截:被迫折而向东,于9月9日到达独石口及其附近与方振武部会合。9月10日,方振武邀请吉鸿昌到赤城举行了云州会议。会议决定打起“讨贼联军”的旗帜,并推方振武为总司令。由于对当时敌情估计失当,会议作出了打进北平过中秋的错误决定。中共前委决定暂随方、吉二部出山,再图甫下冀中。

  于是将其掌握的部队分成两部分:一部随方振武部,在长城线以西,经云州沿白河向东南发展;一部随吉鸿昌部,在长城线以东,绕道丰宁,经四海,向南推进。讨贼军在南进途中遭到蒋军和日伪军的跟踪追击。指战员们不顾危险奋勇迸击,于9月中下旬先后收复丰宁、怀柔、密云等县城,并进占顺义县之高丽营及板桥村。与此同时,中共前委所部与吉鸿昌部曾几次出山,试图南下越过平绥线,均遭蒋军拦截,被迫退回山中。10月上旬,中共前委所部、吉鸿昌部、方振武部会合于大小汤山地区后,遭到日伪蒋大军的四面包围和夹击。经过连日苦战,部队伤亡惨重,最后仅剩四五百人,且弹尽粮绝。在此情况下,方振武、吉鸿昌接受北平慈善团体的调停建议,于10月16日下午离开部队。[《晨报》1933年10月17日;《国闻周报》第10卷第42期,1933年10月23日。]

  尔后,方、吉二人由商震部护送赴北平。途中先后寻机下车,方振武秘密他往,吉鸿昌辗转到天津。所余各部均被蒋军缴械。至此,名震一时的察哈尔民众抗日同盟军,在日、蒋军夹击之下,最后失败。

  同盟军失败后,冯玉祥继续与共产党合作,进行抗日反蒋斗争。方振武被迫流亡香港。吉鸿昌则在天津从事抗日活动,于1934年11月9日被国民党政府逮捕,24日在北平就义。

  察哈尔民众抗日同盟军的崛起,是冯玉祥等爱国官兵响应中国共产党团结抗日号召,举起武装抗日旗帜,进行联合抗日的一次伟大尝试,得到了全国主张抗日的各派政治势力及广大民众的支持和称赞。蒋日的压迫和联合进攻,是同盟军遭受失败的根本原因;同盟军一些将领的动摇和中共前委后期工作的错误,也是失败的原因之一。尽管如此,但其将近半年的英勇奋战,打击了日军的侵略气焰,进一步暴露了蒋介石破坏抗日的卖国行径,鼓舞了全国民众的爱国热忱,推动了北方各省以至全国的革命斗争,同时,也对尔后的抗日斗争,提供了经验教训。

  四、福建事变

  热河沦陷,长城弃守,《塘沽协定》签定,察哈尔民众抗日同盟军被扼杀,激起了全国各阶层人民对蒋介石国民党政府推行“攘外必先安内”反动政策的无比愤慨;抗日救亡运动再次高涨。1933年冬,以第19路军为骨干,联合第三党等抗日反蒋势力,在福州发动了著名的福建事变。

  1932年“一·二八”淞沪抗战后,第19路军被蒋介石从上海调往福建去同工农红军作战。广大官兵对蒋介石的对日妥协、对内用兵政策,日益不满。

  1933年1月17日,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临时中央政府和工农红军革命军事委员会发表了在停止进攻苏区等条件下,与国内任何军队订立抗日作战协定的宣言,第19路军将领受到触动。9月22日,第19路军派陈公培携带蒋光鼐的亲笔信,到苏区与红军联系。彭德怀给蒋、蔡写了回信,对其愿与红军合作抗日的态度表示欢迎。

  10月,陈铭枢在香港与李济深、陈友仁和第三党领袖黄填翔等酝酿在福建起事的计划。10月26日,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临时中央政府及工农红军同福建省政府及第19路军签订了《反日反蒋的初步协定》,[中央档案馆:《中共中央文件选集》8,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1985年版,第735页。] 以共同抵抗日本帝国主义的侵略。

  11月20日,李济深、陈铭枢、蒋光鼐、蔡廷锴等,以“中华共和国人民革命政府”为旗帜,在福建公开宣布反蒋抗日。福建人民政府成立后,在政治上提出“打倒日本帝国主义”,“打倒蒋介石和卖国残民的南京政府”;[《国闻周报》第10卷第47期,1933年11月27日。] 在经济上主张“实现关税自主”,“计口授田”,“发展民族资本,奖励工业建设”;[《国闻周报》第10卷第47期,1933年11月27日。] 在军事上撤销绥靖公署,成立了人民革命军第一方面军总司令部,蔡廷锴兼任总司令。下辖第19路军总指挥部的5个军和两个空军大队及其他部队。此外,还与中国共产党进行了初步合作,签订了《闽西边界及交通条约》。共产党先后派张云逸、潘汉年为驻闽代表,同福建人民政府进行了广泛的接触和联系。

  蒋介石国民党对福建人民政府采取了迅速扑灭的方针。

  1933年底,蒋介石自任“讨逆军”总司令,从“剿共”前线抽调5个军、12个师”约15万人,[《申报》月刊,1934年第3卷第2期。] 分三路向福建进攻。日、美、英等帝国主义军舰也配合国民党海军封锁福建沿海。更为阴险的是蒋介石派人潜入福建,用重金和官职收买等手段,从内部瓦解第19路军。在蒋介石内诱外攻下,沈光汉、毛维寿、张炎、区寿年等跟随蔡廷锴多年的将领,相继叛变,福州、厦门、泉州、漳州等城市接连被蒋军攻占,李济深、陈铭枢、蒋光鼐、黄琪翔等逃往香港。至1934年1月,历时53天的福建人民政府遂告失败。

  福建事变虽然失败,但仍具有重要的历史意义。在民族危急关头,他们坚决反对蒋介石的对日不抵抗主义,毅然同其决裂,表明了鲜明的民族立场和爱国主义精神。他们在国民党内首先举起抗日反蒋的义旗,为后来西安事变的发动提供了历史借鉴。蔡廷锴等人失败后,到香港继续同共产党保持联系,参加抗日反蒋工作,发挥了应有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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