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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斗打响前,苏北党政军民没白没黑地忙备战,淮海区、盐阜区各县都成立了后勤司令部,县长任后勤司令,县委书记当政委。组织民兵参战团,组建粮草供应站、伤员转运站,筹措粮草物资。涟水县、涟东县几乎全员出动,男女老幼都组织起来,参加支前。两万余名青壮年投身到担架和运输队伍,没有竹子做担架,就找来四千余张凉床替代。妇女不分白天黑夜磨面粉,做军鞋,制干粮。不少人家忙着修屋腾房,让部队居住。各交通要道都有民兵和儿童团站岗放哨,盘查可疑行人。一万多名学生赴前线宣传,慰问伤病员。
自李士怀的部队入城之后,城内城外,每天都是人声鼎沸,骡马嘶鸣,车轮滚滚。涟城及其附近二塘、徐集、李集、朱码等地的老百姓把筹集到的木料、门板、口袋、柴草等物资源源不断地运往县城,供大军急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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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大爷,一手托住肩上的门板,一手拉住战士的手,激动地说:“同志,把这副新门板也拿去修工事吧,只要是打中央军,你大爷就不心疼;你要是不肯收,大爷就给你扛去!”一位衣衫褴褛的大妈,将一件蓝咔叽上衣披在一个战士的身上说:“孩子,天冷了,打仗不能冻坏身子。”战士婉言谢绝,大妈不依不饶,哭着数落道,“这件衣服是我儿子穿的,他只穿了一个夏天,就让国民党抓去当炮灰,半路上他逃跑了,却没跑成,让那帮畜生抓住,被活活打死。穿上它吧,穿上这件衣服,多杀些敌人,也好给大妈报仇啊!”
目睹这一幕幕生动的情景,李士怀心头一热,感激的泪水几乎要夺眶而出,多好的涟水百姓啊!他们把子弟兵看作是自己的亲人,为协助部队保卫这座城市,不惜拿出家中的一切支援前线。他觉得街头、路口、城里城外的情景,对每个战士来说,都是一次深刻的教育,有这么好的群众基础,我们就一定能守住涟城。其实,早在战役开始前,华中野战军为了在涟水周围打个大胜仗,每天和七十四师斗智斗谋,大踏步地前进,又大踏步地后退,在涟水、涟东、淮安、淮阴交界地方,整天绕来绕去和敌人捉迷藏。为保证大军行动,县委就成立了后勤司令部,各区也相应成立了支前工作站,动员全县的力量为战役的展开做好充分准备,被称为看不见硝烟的第二战场。
眼前这幅支前的动人情景又岂止是涟城有?战斗打响前,苏北党政军民没白没黑地忙备战,淮海区、盐阜区各县都成立了后勤司令部,县长任后勤司令,县委书记当政委。组织民兵参战团,组建粮草供应站、伤员转运站,筹措粮草物资。涟水县、涟东县几乎全员出动,男女老幼都组织起来,参加支前。两万余名青壮年投身到担架和运输队伍,没有竹子做担架,就找来四千余张凉床替代。妇女不分白天黑夜磨面粉,做军鞋,制干粮。不少人家忙着修屋腾房,让部队居住。各交通要道都有民兵和儿童团站岗放哨,盘查可疑行人。一万多名学生赴前线宣传,慰问伤病员。打算盖新房的,拿出了木料;准备结婚的,献出了粮油和肥猪;有的卸下了门板,腾出了麻袋,送给部队做工事。运送作战物资的车辆和牲畜忙不过来,就肩挑人扛。民兵参战团加紧修路、造桥,协助部队赶修作战工事,克服了人们难以想象的困难,在废黄河、盐河、六塘河上修建了六座简易大桥,保证大军运动和战略物资转运。
涟东民兵参战团在县委委员、涟城区委书记王秉同直接指挥下,一昼夜就在城南废黄河大堤上协助部队挖战壕560丈。沙滩上构筑工事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前面挖,后面塌,困难很大。他们在工地上召集大家商量,三个臭皮匠合成一个诸葛亮,终于找到了解决办法。用门板夹住沙子,做成沙围墙,上面再盖上门板,然后铺上玉米或高粱秸秆,再堆上沙子。解决了流沙问题,做好了大大小小的战壕和避弹坑、掩蔽部。这个靠讨饭念完高小的区委书记,忙支前每每事必躬亲,总抱着一副严谨认真的态度,出色地完成上级交给的任务。前一阵子,为胜利完成战役组织工作,使各项军用物资畅通无阻地调入涟城,在战略上保证华中野战军主力部队在更大范围内机动作战,寻找并制造敌人的弱点,伺机歼灭敌人,华中军区党委决定在废黄河上架设浮桥,县委将这个任务交给了涟城区委。王秉同亲自带人沿着废黄河自西向东勘测,将架桥地点选择在河床狭窄的地方。随后,他和区长召开各乡乡长会议,向淮浦、北门、新涟、大关等地筹集房料、牛车、门板和铁丝缆绳,组成了一百多人的施工队伍,分三班作业,民兵们从两岸打桩、铺门板。敌机在头顶上骚扰,扫射、扔炸弹,河面上腾起一丈多高的水柱,常有牲口被炸死,人员被炸伤。施工进入第六天,河中央仅剩下十余米宽没有合拢,因水流湍急,木桩根本无法扎进水底,没办法,他们只有将一辆辆装满泥土沙袋的牛车用铁丝铆紧,推入河中,但很快又被急流卷走吞没。深夜,王秉同和大家一起商量,寻找失败教训。众人七嘴八舌,各抒己见,有人说:“水流湍急,牛车体小量重,根本无法将它固定,要解决这个问题,必须用装满泥土的渡船撑至河中央,用铁丝缆绳拴牢沉下去,才能挡住急流。”王秉同觉得有道理,可眼下去哪里弄来这么多的船只呢?灯光下,一脸倦容的他双眉紧蹙。众人一时语塞,拿不出好主意。
这时,东边隐隐约约有几只手电筒的光柱正朝这边晃来晃去,王秉同警觉地拔出盒子枪,命令大家分散隐蔽,紧盯着来人。为首的那人说:“大家快出来吧,我们是地委和行署派来帮助你们架桥的。”来人是行署生建处长张帆。等他坐定之后,王秉同和区长程一吾汇报了架桥的情况。张帆说:“你们失败了不灰心,找教训,提出新方案,这种精神很值得赞扬。地委和行署也充分考虑到你们在架桥中一定会遇到这样或者那样的困难,而且任务又急,已调集了十只民船,供你们使用,怎么样?还有困难吗?”王秉同大喜过望,拍着胸脯说:“没问题,船一到,我们保证在一个小时内把桥架好!”
第二天,行署派出的十条船开了过来,装满泥土的船只一字儿排开,朝河中央驶去。为首的船老大郭开勋,是个经验丰富的水手,在废黄河上摆渡摆了二十年,运送过许多新四军伤病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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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夏天,上游发洪水,废黄河上巨浪翻滚,飞流直下。老郭刚刚将一位新四军伤员送到河南岸,一群鬼子就追到了河边,用枪顶着他的后脑勺嚷着要过河。老郭慢慢吞吞地解缆绳,磨蹭着,却被伪军小队长用枪托捣了一下,顿时眼冒金星,险些晕倒,一腔怒火从心里直往外窜。他本想拒绝,但鬼子人多势众,何况,地头无鬼不生灾,还有哈巴狗屁颠屁颠地跟在后头,即便他一个能够逃走,一家老小怎么办?他忖度一会,忽然计上心来,何不利用自己的一技之长,让这帮龟孙子葬身鱼腹!他慢慢悠悠地划船摇橹,向河中央划去,站在船上的鬼子一再催他:“你的,快快的送我们过河,皇军大大的有赏。”郭开勋微笑着点头,虚与委蛇。他一边摇橹一边唱歌:爷爷生在黄河边,不靠地来不靠天;全凭手中一杆桨哪,划转着乾坤度日月。咿儿呀……“吧嘎,快快地过河!”歌声在鬼子的厉喝声中嘎然而止。郭开勋摇起手中的双桨,加快了速度。船至河心,就被巨大的激流旋转起来,浮上沉下,吓得一船鬼子和伪军哇哇直叫。再等敌人醒过神来,老郭逃得无影无踪。鬼子慌乱中,对着河水胡乱地开了一阵枪,却无法稳住船头。木船被巨大的波浪浮上压下,跳起了迪斯科。浪头扑打着船帮,船舱里积满浑浊的泥水,把船上的敌人弄的狼狈不堪,眼睁睁地看着木船渐渐地被旋涡卷进水肚里,沉入河底。岸边光屁股玩耍的孩子,拍着小手欢快地叫道:小鬼子真正坏,杀人放火抢钱财;扔进河里喂鱼虾,叫你永远作水怪。
现在,船老大郭开勋像耍龙灯似地屹立船头,率领船队向河心驶去,动作麻利地荡起手中的双桨,船上的民兵接缆绳的接缆绳,打桩的打桩,撬木筏的撬木筏,铺门板的铺门板,一座横跨废黄河两岸的浮桥很快合拢。人们在桥上奔跑着,跳跃着,欢呼着。
在涟水县,新四军和老百姓血浓于水,感情笃厚。保家保田,英勇抗击,已成为众口一词的共同心愿。高沟区一位叫徐立生的民兵,祖孙三代为地主当牛做马,到头来房无一间,地无一垄。自打土改后,他家分了房子分了地就过上了好日子,进入秋天就娶上了媳妇。父亲高兴得不得了,对立生说:“眼下的日子已不同往常,有了自己的土地和房屋,真是天堂福日子,我一家亏的是共产党,要不,哪还有活路,只怕是你要打一辈子光棍,还有什么奔头。吃水不忘挖井人,记住,咱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能忘根忘本,你不能被媳妇缠住腿,恋在家里,也该和大家伙一起上前线,尽咱的一份力。”昨天,立生听村干部说要抽调民工上前线,晚上和媳妇商量好,第二天就找村长报名。村长徐保成站在那里左右为难,说要他吧,他新婚还不到四天;说不要他吧,他又缠着不放。正在村长犯难的时候,立生的媳妇桂芳从人群里站了出来,说:“保成叔,要是需要妇女上前线,我也要报名哩!” “好!”村长站起来,高兴地说:“立生是好样的,桂芳也是好样的。他俩是一对模范夫妻,大家要向他俩学习!”人群中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
在支前的队伍里,流传着一对母女争运军粮的故事。母亲婆家姓许,娘家姓蒋,因为家里没有识字的人,始终也没有起个名字。丈夫在一次日寇扫荡中因掩护乡亲们转移饮弹牺牲,她只有一个闺女叫红芳,这年才16岁。听说保卫涟水需要运送粮草物资,母亲去找村干部,要求为部队运军粮,村干部见她已上了一把年纪,没应承。她死活不依,又去找乡干部,说:“这些人真是门缝里瞧扁了人,年岁大点怕什么?佘太君百岁挂帅,姜太公八十遇文王。我虽不能跟这些人相比,但背几十斤粮食,身子骨还挺得住。”红芳听说妈妈要去送军粮,也找到乡干部苦苦哀求:“还是让我去吧!刘胡兰不也十几岁吗?她为受苦人做了那么多好事,最后牺牲了。现在,新四军来为我们保家保田,打仗总得要吃饭,我背上几十斤,也算是为保卫涟城尽点力呀!答应我,让我去吧!”母女俩的行动感动了乡干部,决定让她们母女俩去一个,究竟谁去,让她们自己协商。母女俩回到家,谁也说服不了谁。母亲说: “我的好闺女呀,你就听妈一句劝,你还小,嫩骨嫩笋的,比不上妈妈老腿老胳膊,来回六、七十里,背上几十斤,路上要是扛不动会让人家笑话的。红芳知道说不过妈妈,表面上答应了她,却背着妈妈暗地里悄悄做着走的准备。
出发那天,红芳第一个来到粮仓,对会计说:“二虎大叔,给我称70斤。”会计笑了,说:“规定每人50斤,你妈能背动70斤?” “是这样的,二虎叔,不是背,我妈从我舅舅家借来一头毛驴,是用驴驮的。”会计相信了,过了秤。红芳在一个口袋里装了一多半,剩下的倒进另一个口袋,然后,急急忙忙地把那个大粮袋背回家,对妈妈说:“运粮的都在村南头集合啦!你还不快去!”妈妈一听信以为真,就着了急,带上干粮,背起粮袋就往村南走。妈妈前脚走,红芳锁上门,到粮仓背上那个小粮袋,从村北绕着走,直往村西的大道急奔。红芳的母亲走出不远,遇上了村干部,问她:“你到哪里去?” “到村南去集合啊。” “不对,是在村西集合。快走吧!”
队伍出发了。红芳的母亲远远就看见一个小孩子背着半口袋粮食在前面蹒跚地走着,不一会,她就追上了她,一看是红芳,又好气又好笑地说:“丫头,妈不是跟你说好,让你呆在家里看门,你怎么又跑出来了。”红芳调皮地一笑说:“我不蒙你,你能放我出来吗?还不知怎么哄我哩!” “死丫头,人小鬼大,妈倒让你蒙住了。”俗话说:路远无轻担啦。红芳背的虽然只有二十几斤重,但她毕竟还是个未成年的孩子,开始走还不当一回事,可越走就越觉得身上沉重,脚步也迈得越来越小,脚底板上磨起了大泡。妈妈看见女儿这副模样,心疼得不得了,这孩子从小到大,都是躲在她的胳肢窝里过日子,风不吹头,雨不打脸,多会吃过这等苦头。可这孩子就是任性,怎么就说不住她。妈妈要帮她分担点肩上的重量,红芳望着妈妈和众人,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说:“我一点也不累,不信我和你们比比看,看谁走得快。”说完,她就忍着剧痛,竟跑了起来,她的小聪明没有瞒住村干部的眼睛,村长上前就把她肩膀上的粮食夺下来,要匀到众人的肩上。红芳一见急了,死死地拽住口袋说:“这可不行,我已走下一段路了,再有一半路就到了县城,我非坚持到底不可!”妈妈一见心软了,反过来又替她求情,说:“这丫头就是犟脾气,也走下这么远了,别让她回去了,不然,她的心里会难受的,就把她的粮食匀一点给我,让她背到底。”大伙儿见这一对母女争着支前,都从心里对她们产生敬意。
站在城南一棵两人不能合抱的银杏树下,李士怀同涟水县委书记龙光瀛,县长陈亚昌和涟东县委书记胡启奎,县长王齐芳聊得正欢,对地方上的各项支前工作报以感激。自从战争的阴云笼罩在这座县城的上空那天起,地方上的支前工作就在县委的领导下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在“保家保国,保卫胜利果实。”和“一切服从前线,一切为了前线。”口号的鼓舞下,到处是奔跑忙碌的身影,到处是骡马引颈长嘶。老百姓砸锅卖铁忙支前,满怀希望能将七十四师打垮,守住自己的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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