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风5

遣兴五首

其一

朔风飘胡雁，惨澹带砂砾。

长林何萧萧，秋草萋更碧。

北里富熏天，高楼夜吹笛。

焉知南邻客，九月犹絺绤。

其二

引用典故：锐头儿

长陵锐头儿，出猎待明发。

骍（一作觲）弓金爪镝，白马蹴微雪。

未知所驰逐，但见暮光灭。

归来悬两狼，门户有旌节。

其三

引用典故：漆有用而割　今为时怜

漆有用而割，膏以明自煎。

兰摧白露下，桂折秋风前。

府中罗旧尹，沙道尚依然。

赫赫萧京兆，今为时所怜⑴。

⑴ 京兆尹萧炅与鲜于仲通辈皆为宰相私人，故云

其四

引用典故：皮寝

猛虎凭其威，往往遭急缚。

雷吼徒咆哮，枝撑已在脚。

忽看皮寝处，无复睛闪烁。

人有甚于斯，足以劝（一作戒）元恶。

其五

朝逢（一作逆）富家葬，前后皆（一作见）辉光。

共指亲戚大，缌麻百夫行。

送者各有死，不须羡其强。

君看束练（一作缚）去，亦得归山冈。

  

别赞上人（759年）

百川日东流，客去亦不息。

我生苦（一作若）漂荡，何时有终极。

赞公释门老，放逐来上国。

还为世尘婴，颇带憔悴色。

杨枝晨在手，豆子雨（一作两）已熟。

是身如浮云，安可限南北。

异县逢旧友（一作交），初忻写胸臆。

天长关塞寒（一作远），岁暮饥冻（一作寒）逼。

野风吹征衣，欲别向曛（一作昏）黑。

马嘶（一作鸣）思故枥，归鸟尽敛翼。

古来聚散地，宿昔长荆棘。

相看俱衰年，出处各努力。

  

万丈潭①（759年）

① 原注：同谷县作，潭在县东南七里。一本此诗编入《七歌》后，《发同谷县》前。

青溪合（一作含）冥莫，神物有显晦。

龙依积水蟠，窟压万丈内。

跼步凌垠堮（一作鄂），侧身下烟霭。

前临洪涛宽，却立苍石大。

山色（一作危）一径尽，崖（一作岸）绝两壁对。

削成根虚无，倒影垂澹瀩（一作对，一作赖）。

黑如（一作为，一作知）湾澴底，清见光炯碎。

孤云（一作峰）倒来深，飞鸟不在外。

高萝成帷（一作帐）幄，寒木累（一作垒，一作叠）旌旆。

远川曲通流，嵌窦潜泄濑。

造幽无人境，发兴自我辈。

告归遗恨多，将老斯游最。

闭藏修鳞蛰，出入巨石（一作爪）碍。

何事（一作当）暑（一作炎）天过，快意风（一作云）雨会。

  

两当县吴十侍御江上宅①（759年）

① 两当水出大散岭，西南流入故道川，县以水名，吴侍御名郁，以言事被谪，家居两当。

引用典故：长沙客　持斧　向子识损益

寒城朝烟澹，山谷落叶赤。

阴风千里来，吹汝江上宅。

鹍鸡号枉渚，日色傍阡陌。

借问持斧翁，几年长沙客。

哀哀失木狖，矫矫避弓翮。

亦知故乡乐，未敢思夙昔。

昔在凤翔都，共通金闺（一作门）籍。

天子犹蒙尘，东郊暗长戟。

兵家忌间谍，此辈常接迹。

台中领举劾，君必慎剖析。

不忍杀无辜，所以分白黑。

上官权许与，失意见迁斥。

仲尼甘旅人，向子识损益。

朝廷非不知，闭口休叹息（一本仲尼一联在朝廷一联下）。

余时忝诤臣，丹陛实咫尺。

相看受狼狈，至死难塞责。

行迈心多违，出门无与适。

于公负明义，惆怅头更白。

  

发秦州①（759年）

① 原注：乾元二年，自秦州赴同谷县纪行。

引用典故：乐土

我衰更懒拙，生事不自谋。

无食问乐土，无衣思南州。

汉源十月交，天气凉如（一作如凉）秋。

草木未黄落，况闻山水（一作东）幽。

栗亭（同谷有栗亭镇）名更佳，下有良田畴。

充肠多薯蓣，崖蜜亦易求。

密竹复冬笋，清池可方舟。

虽伤（一作云）旅寓远，庶遂平生游。

此邦俯要冲，实恐人事稠。

应接非本性，登临未销忧。

溪谷无异石（一作名），塞田始微收。

岂复慰老夫（一作大），惘（一作炯）然难久留。

日色隐孤戍，乌啼满城头。

中宵驱车去，饮马寒塘流。

磊落星月高，苍茫云雾浮。

大哉乾坤内，吾道长悠悠。

  

赤谷（759年）

天寒霜雪繁，游子有所之。

岂但岁月暮，重来未有（一作亦未）期。

晨发赤谷亭，险艰（一作难）方自兹。

乱石无改辙，我车已载脂。

山深苦多风，落日童稚饥。

悄然村墟迥，烟火何由追。

贫病转零落（一作飘零），故乡不可思。

常恐死道路，永为高人嗤。

  

铁堂峡①（759年）

① 铁堂山在天水县东五里，峡有铁堂庄。

山风吹游子，缥缈乘险绝。

峡形藏堂隍，壁色立积（一作精）铁。

径摩穹苍蟠，石与厚地裂。

修纤无垠（一作限）竹，嵌空（一作孔）太始雪。

威迟哀壑底，徒旅惨不悦（一作徒怀松柏悦）。

水寒长冰横，我马骨正折。

生涯抵弧矢，盗贼殊未灭。

飘蓬踰三年，回首肝肺热。

  

盐井（盐井在成州长道县，有盐官故城。）（759年）

卤（盐池也）中草木白，青（一作直）者官（一作青）盐烟。

官作既有程，煮盐烟在川。

汲井岁榾榾（一作搰搰），出车日连连。

自公斗三百，转致斛六千。

君子慎止足，小人苦喧阗。

我何良叹嗟，物理固自（一作亦固）然。

  

寒硖（759年）

行迈日悄悄，山谷势多端。

云门转绝岸，积阻霾天寒。

寒硖不可度，我实（一作贫）衣裳单。

况当仲冬交，溯沿增波澜。

野人寻烟语，行子傍水餐。

此生免荷殳，未敢辞路难。

  

法镜寺（759年）

身危适他州，勉强终劳苦。

神伤山行深，愁破崖寺古。

婵娟碧鲜（一作藓）净，萧摵寒箨聚。

回回（一作洄洄）山（一作石）根水，冉冉松上雨。

泄云蒙清晨，初日翳复吐。

朱甍半光炯，户牖粲可数。

拄（一作枉）策忘前期，出萝已亭午。

冥冥子规叫，微径不复（一作敢）取。

  

青阳峡（759年）

引用典故：日车

塞外苦厌山，南行道（一作登路）弥恶。

冈峦相经亘，云水气参错。

林迥硖角来，天窄（一作穿）壁面削。

溪西五里石，奋怒向我落。

仰看日车侧，俯恐坤轴弱。

魑魅啸有（一作有任）风，霜霰浩漠漠。

昨忆（一作忆昨）踰陇坂，高秋视吴岳（肃宗在凤翔，改汧阳县吴山为西岳）。

东笑莲华卑，北知崆峒薄。

超然侔壮观，已谓殷（一作隐）寥廓。

突兀犹趁人，及兹叹（一作谷）冥莫（一作漠）。

  

龙门镇（龙门镇在成县东，后改府城镇。）（759年）

细泉兼轻冰，沮洳栈道湿。

不辞辛苦行，迫（一作迨）此短景急。

石门雪云（一作云雷）隘（一作溢），古镇峰峦集。

旌竿暮惨澹，风水白刃涩。

胡马屯成皋，防虞此何及⑴。

嗟尔远戍人，山寒夜中泣。

⑴ 言安史兵屯成皋，而置戍于此，道里遥远不相及

  

石龛（759年）

熊罴哮我东，虎豹号我西。

我后鬼长啸，我前狨又啼。

天寒昏无日，山远道路迷。

驱车石龛下，仲冬见虹蜺。

伐竹（一作木）者谁子，悲歌上（一作抱）云梯。

为官采美箭，五岁供梁齐。

苦云直簳（一作笴）尽，无以充（一作应）提携。

奈何渔阳骑，飒飒惊烝黎。

  

积草岭（原注：同谷县界。）（759年）

引用典故：吾道穷

连峰积长阴，白日递隐见。

飕飕林响交，惨惨石壮变。

山分（一作外）积草岭，路异明（一作鸣）水县。

旅泊吾道穷（一作东），衰年岁时倦。

卜居尚百里，休驾投诸彦。

邑有佳主人，情如已会面。

来书语绝妙，远客惊深眷。

食蕨不愿（一作厌）馀，茅茨眼中见。

  

泥功（一作公）山①（759年）

① 贞元五年，于同谷西境泥公山权置行成州。

朝行青泥上，暮在青泥中（青泥岭在兴州）。

泥泞（一作阱）非一时，版筑劳人功。

不畏道途（一作路）永，乃（一作反）将（一作及此）汨没同。

白马为铁骊，小儿成老翁。

哀猿（一作猱）透却坠，死鹿力所穷。

寄语北来人，后来莫悤悤。

  

凤凰台①（759年）

① 原注：山峻不至高顶，方与胜览，凤皇台在同谷县东南十里，二石如阙，汉有凤皇来栖，故名。

引用典故：十二楼　凤垂鸿猷　凤领九雏　醴泉　西伯　衔瑞图

亭亭凤凰台，北对西康州（武德初置）。

西伯今寂寞，凰声亦悠悠。

山峻路绝踪，石林气高浮。

安得万丈梯，为君上（一作居）上头。

恐有无母雏，饥寒日啾（一作啁）啾。

我能剖心出（一作血），饮啄慰孤愁。

心以当竹实，炯然无（一作忘）外求。

血以当醴泉，岂徒比清流。

所贵（一作重）王者瑞，敢辞微命休。

坐看䌽翮长（一作举），举（一作纵）意八极周。

自天衔瑞图（一作图识），飞下十二楼。

图以奉（一作献）至尊，凤以垂鸿猷。

再光中兴业，一洗苍生忧。

深衷正（一作止）为此，群盗何淹留。

  

乾元中寓居同谷县作歌七首

其一

有客有客字子美，白头乱（一作短）发垂过（一作两）耳。

岁拾橡栗随狙公，天寒日暮山谷里。

中原无书（一作主）归不得，手脚冻皴皮肉死。

呜呼一歌兮歌已（一作独）哀，悲风为我从天（一作东）来。

其二

长镵长镵白木柄，我生托子以为命。

黄精（一作独）无苗山雪盛，短衣数挽不掩胫。

此时与子空（一作同）归来，男呻女吟四壁静。

呜呼二歌兮歌始放，邻（一作闾）里为我色惆怅。

其三

引用典故：弟瘦

有弟有弟在远（一作各一）方，三人各瘦何人强。

生别展转不相见，胡尘暗天道路长。

东飞鴐鹅后鹙鸧，安得送我置汝旁。

呜呼三歌兮歌三发，汝归何处收（一作取）兄骨。

其四

有妹有妹在钟离，良人早殁诸孤痴。

长淮浪高蛟龙怒，十年不见来何时（一作迟）。

扁舟欲往箭满眼，杳杳南国多旌旗。

呜呼四歌兮歌四奏，林猿（一作竹林猿）为我啼清昼。

其五

引用典故：魂招

四山多风溪水急，寒雨（一作风）飒飒枯树（一作树枝）湿。

黄蒿古城云不开，白（一作玄）狐跳梁黄狐立。

我生何为在穷谷，中夜起坐万感集。

呜呼五歌兮歌正长，魂招不来归故乡。

其六

南有龙兮在山湫，古木巃嵷枝相樛。

木叶黄落龙正蛰，蝮蛇东来水上游。

我行怪此安（一作寒）敢出，拔剑欲斩且复休。

呜呼六歌兮歌思（一作怨迟）迟，溪壑为我回春姿。

其七

男儿生不成名身已老，三（一作十）年饥走荒山道。

长安卿相多少年，富贵应须致身早。

山中儒生旧相识，但话宿昔伤怀抱。

呜呼七歌兮悄终曲，仰视皇天白日速。

  

发同谷县①（759年）

① 原注：乾元二年十二月一日自陇右赴剑南纪行。

贤有不黔突，圣有不煖席。

况我饥愚人（一作夫），焉能尚安宅。

始来兹山中，休驾喜（一作嘉）地僻。

奈何迫物累，一岁四行役⑴。

忡忡去绝境，杳杳更远适。

停骖龙潭云，回首白（一作虎）崖石。

临岐别数子，握手泪再滴。

交情无旧深（一作虽无旧深知，一作虽旧情深知），穷老多惨戚。

平生懒拙意，偶值栖遁迹。

去住与愿违，仰惭林间翮。

⑴ 夏发华州，冬离秦州，十一月至成州，十二月发同谷

  

木皮岭①（759年）

① 岭在同谷、河池二县间。黄巢乱，王铎置关于此，以扼秦陇，路极险阻。

首（去声）路栗亭西，尚想凤皇村。

季冬携童（一作幼）稚，辛苦赴蜀门。

南登木皮岭，艰险不易论。

汗流被我体，祁寒为之暄。

远岫（一作峘）争辅佐，千岩自崩奔。

始知五岳外，别（一作更）有（一作见）他山尊。

仰干（一作看）塞大明，俯入裂厚坤。

再闻虎豹斗，屡跼风水昏。

高有废阁道，摧折如短（一作断）辕。

下有冬青林，石上走长根。

西崖特秀发，焕若灵芝繁。

润聚金碧气，清无沙土痕。

忆观昆崙图（一作墟），目击悬圃存。

对此欲何适，默伤垂老魂。

  

白沙渡（属剑州）（759年）

畏途随长江（即嘉陵江），渡口下绝岸。

差池上舟楫，杳窕入云汉。

天寒荒野外，日暮中流半。

我马向北嘶，山猿饮相唤。

水清石礧礧，沙白滩漫漫。

迥（一作翛）然洗愁辛，多病一疏散。

高壁抵嵚崟（一作岑），洪涛越凌乱。

临风独回首，揽辔复三叹。

  

水会（一作回）渡（759年）

山行有常程，中夜尚未安。

微月没已久，崖倾路何难。

大江动（一作当）我前，汹若溟渤宽。

篙师暗理楫，歌笑轻波澜。

霜浓木石滑，风急（一作烈，一作冽）手足寒。

入舟已千忧，陟巘仍万盘。

迥（一作回）眺（一作出）积水（一作石）外，始知众星乾。

远游令人瘦，衰疾惭加餐。

  

飞仙阁①（759年）

① 飞仙岭在略阳东南，徐佐卿化鹤于此，故名。上有阁道百间，总名连云栈。

土（一作出）门山行窄，微径缘（一作径微上）秋毫。

栈云兰干峻，梯石结搆牢。

万壑攲疏林（一作竹），积阴带奔涛。

寒日外澹泊，长风中怒号。

歇鞍在地底，始觉所历高。

往来杂坐卧，人马同疲劳。

浮生有定分，饥饱岂可逃。

叹息谓妻子，我何随汝（一作尔）曹。

  

五盘①（759年）

① 七盘岭在广元县北，一名五盘，栈道盘曲有五重。

引用典故：水清反多鱼

五盘虽云险，山色佳有馀。

仰凌栈道（一作阁）细，俯映江木疏。

地僻无网罟，水清反多鱼。

好鸟不妄飞，野人半巢居。

喜见淳朴俗，坦然心神舒。

东郊尚格斗，巨（一作臣）猾何时除。

故乡有弟妹，流落随丘墟。

成都万事好（一作在），岂若归吾庐。

  

龙门阁①（759年）

① 龙门山在利州绵谷县东北八十里，一名葱岭，有石穴，高数十丈，故号龙门，他阁虽险，尚附山腰，微径可缘，此独石壁斗立，虚凿石孔，架木为道，尤险绝。

清江下龙门，绝壁无尺土。

长风驾高（一作白）浪，浩浩自太古。

危途中萦盘（一作萦盘道），仰望垂线缕。

滑石攲谁凿，浮梁袅相拄。

目眩陨杂花，头风吹过（一作过飞）雨。

百年不敢料，一坠那得取。

饱闻（一作知）经瞿塘，足见度大庾。

终身历艰险，恐惧从此数。

  

石匮阁①（759年）

① 石阑桥在绵谷县北一里，自城北至大安军界，营阑桥阁，共一万五千三百一十六间，最著者石匮、龙门。

引用典故：陶彭泽　谢康乐

季冬（一作冬季）日已长，山晚半天赤。

蜀道多早（一作草）花，江间饶奇石。

石匮曾波上，临虚荡高壁。

清晖回群鸥，暝色带远客。

羁栖负幽意，感叹向绝迹。

信甘孱懦婴，不独冻馁迫。

优游谢康乐，放浪陶彭泽。

吾衰未自安（一作由），谢尔性所（一作有）适。

  

桔柏渡（在昭化县）（759年）

青冥寒江渡，驾竹为长桥。

竿湿烟（一作竹竿湿）漠漠，江永（一作水）风萧萧。

连笮动袅娜，征衣飒飘飖。

急流鸨鹢散，绝岸鼋鼍骄。

西辕自兹异，东逝不可要。

高通荆门路，阔会沧海潮。

孤光隐顾眄，游子怅寂寥。

无以洗心胸，前登但山椒。

  

剑门①（759年）

① 大剑、小剑二山，在剑州北二十五里，全蜀外户，两崖陡辟如门，有阁道三十里。

引用典故：一夫当关

惟天有设险，剑门（一作阁）天下壮。

连山抱西南，石角皆北向。

两崖崇墉倚，刻画城郭状。

一夫怒临关（一作门），百万未可傍（一作仰）。

珠玉（一作玉帛）走中原，岷峨气悽怆。

三皇五帝前，鸡犬各（一作莫）相（一作自）放。

后王尚柔远，职贡道已丧。

至今英雄人，高视见霸王。

并吞与割据，极力不相让。

吾将罪真宰，意欲铲叠嶂。

恐此复偶然，临风默（一作黯）惆怅。

“珠玉走中原”句下仇兆鳌《杜诗详注》按：往见旧人手卷此句之上有“川岳储精英，天府兴宝藏”二句方接以珠玉云云。

  

鹿头山（山上有关，在德阳县治北。）（759年）

引用典故：豪侠窟　论道　三分　扬马

鹿头何亭亭，是日慰饥渴。

连山西南断，俯见千里豁。

游子出京华（一作咸京），剑门不可越。

及兹险阻尽，始喜原野阔。

殊方昔三分，霸气曾间发。

天下今一家，云端失双阙。

悠然想扬马，继起名硉兀。

有文（一作才）令人伤，何处埋尔骨。

纡馀脂膏地，惨澹豪侠窟。

仗钺非老臣，宣风岂专达。

冀公⑴柱石姿，论道邦国活。

斯人亦何幸，公镇逾岁月。

⑴ 裴冕封冀国公，拜成都尹

  

成都府（759年）

引用典故：信美

翳翳桑榆日，照我征衣裳。

我行山川异，忽在天一方。

但逢新人民，未卜见故乡。

大江东流去（一作从东来），游子去日（一作日月）长。

曾城填华屋，季冬树木苍。

喧然名都会，吹箫间（一作奏）笙簧。

信美无与适，侧身望川梁。

鸟雀夜各归，中原杳茫茫。

初月出不高，众星尚争光。

自古有羁旅，我何苦哀伤。

  

石笋行①（760年）

① 石笋在成都西门外，二株双蹲，一南一北，陆游曰：其状不类笋，乃累石为之。

君不见益州城西门，陌（一作街）上石笋双高蹲。

古来（一作老，一作远）相传是海眼，苔藓蚀（一作食）尽波涛痕。

雨多（一作来）往往得瑟瑟⑴，此事恍惚难明论。

恐是昔时卿相墓（一作冢），立石为表今仍存。

惜哉俗态好蒙蔽，亦如小臣媚至尊。

政化错迕失大体，坐看倾危受厚恩。

嗟尔石笋擅虚名，后来未识犹骏奔。

安得壮士掷天外，使人不疑见本根。

⑴ 石笋街乃真珠楼基，昔胡人立大秦寺，其门十间，悉以，珠玉贯之为帘。后摧毁，故多瑟瑟，乃碧珠也

  

石犀行①（760年）

① 李冰作石犀五头以压水精，穿石犀溪于江南，名犀牛里。

引用典故：神羞　犀牛

君不见秦时蜀太守，刻石立作三（当作五）犀牛。

自古虽有厌胜法，天生江水向（一作须）东流。

蜀人矜誇一千载，汎溢不近张仪楼（即宣明门楼）。

今年灌口（一作注）损户口，此事或恐为神羞。

终藉（一作修筑）堤防出众力，高拥木石当清秋。

先王作法皆正道，鬼怪何得参人谋。

嗟尔三（当作五）犀不经济，缺讹只与长川逝。

但见元气常（一作相）调和，自免洪涛恣凋瘵。

安得壮士（一作作者）提天纲，再平水土犀奔（一作苍）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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