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章和毛泽东会见

发布时间：2024/10/25 阅读次数：2 字体大小: 【小】【中】【大】

31章和毛泽东会见

(1944年8月3日)

(短暂的一般寒暄之后，毛泽东说，他愿意谈谈国共关系问题。下面是他讲话的要旨。)

国共两党关系的状况是解决中国问题的关键。在从1922年到1927年第一阶段，两党有过合作，这使北伐胜利和国民党当权成为可能。但一旦国民党取得政权，它就设法垄断这个政权，它转而反对我们，并力图消灭我们。结果是第二阶段——1927年到 1937年的十年内战。第三阶段是恢复合作的阶段，这是日军入侵迫在眉睫所推动的。这个不稳定的合作一直持续到现在。

第三阶段的合作，不是国民党高兴或乐意参加的。国民党接受它，从来不是真心诚意或全心全意的，迫使国民党接受合作的因素有五个：

1日本的进攻

2外国舆论的压力

3共产党人的持久的力量——在西安发挥了作用

4中国人民的心愿——抗日

5国民党内部的弱点——这使它不能打败我们。

战争的结束(而且甚至在走向结束的过程中)将带来这些力量的重新组合。

日本的失败将会消除这些因素中最强有力和最积极的因素。

共产党人比以前更强大了。这方面可以说，他们争取团结和反对内战的影响也更加强大了。但是，只要国民党处在目前模式的领导之下，共产党力量的加强会使国民党更加决心去消灭它。这只能做到某种程度，如果共产党军队太强大了，国民党就不敢进攻他们。但是，国民党领导人都是些如此紧抓权力不放的人，以致他们可能进行长期冒险。

中国人民仍然是沉默的和在政治上受压迫的。国民党使得他们这样。自由主义者、学生、知识分子、政论家、报界、小党派、地方集团和现代实业家(这些实业家曾感到幻灭，并且在国民党官僚主义的工业化中看不到自己的将来)为数众多。但是他们没有组织起来，不统一，并处于无权地位。蒋用刺刀和秘密警察对付他们。

国民党是一个没有明确特性或纲领的乌合之众。在它内部的自由分子集团没有强有力的领导人，没有凝聚点，没有进取的政纲。假如他们真有了这些，在目前情况下他们也无法接近人民群众。国民党居于支配地位的领导人虽然分属于互相排挤的派系，但他们都反共，反民主。他们是在自私的、使他们自己的权力永续不衰的目的下结合在一起的。

单单是考虑到这些因素，假如让这个国家在目前领导下听任自流下去，看来不可避免就会发生一场国民党挑起的内战。

我们共产党人深知内战的惨痛经验。我们懂得，对中国说来，它将意味着长年累月的破坏和混乱。中国的统一，它对远东的稳定作用，以及它的经济发展统统会推迟下去。不仅是中国人，而且所有在远东有利害关系的国家都将蒙受影响。中国将成为一个主要的国际问题，这对美国有重大关系。

有一件事是确凿无疑的，我们共产党人怕内战、我们憎恶内战。我们不愿发动内战。我们愿全力避免它——虽然我们知道，照现在的状况说(假定国民党得不到外援)，最后我们一定会取得胜利。但是共产党人是人民的一分子。人民的利益就是我们的利益。人民不会长期甘心受制于独裁的法西斯主义，而它现在显而易见地存在于重庆和西安，并且它在如蒋介石的《中国之命运》之类的书里，预示得更加咄咄逼人。如果人民战斗，共产党人必定和他们一起战斗。

所以，中国防止内战的希望在很大程度上比以前任何时候都更大——有赖于外国的影响。这些外国中，尤其最重要的是美国。美国在中国和远东日益增长的力量已经大到能够起决定性作用了。国民党在今天的处境下必须看美国的脸色行事。

因而，美国的对华政策已不仅仅是一个关系到美国人的问题，它也是对民主的中国人有最大利害关系的问题。中国人民相应地关切三个全面的问题。

第一，美国有没有可能退回到原来的孤立主义和从而对中国不感兴趣？美国人会不会闭起眼睛不管外界的问题，并让中国去自作自受呢？我们共产党人觉得，如果罗斯福再次当选总统，这种问题是不会发生的。

(关于美国的诸如此类的问题，都是直接向我提的。所以我用最明确的措词加以澄清，说我没有正式授权，我的答复都只是纯粹个人的，完全非官方的意见。)

(关于上述各点，我谈到了美国对中国长期的和特殊的关切；我们没有因战争破坏而引起的国内重建的问题，相反，我们大大膨胀了的经济和我们更多地着眼国际，会迫使我们不得不在国外寻求贸易和进行投资；因此，看来我们不会成为孤立主义者或不关心中国；我表示怀疑，不论我们国家由共和党或民主党执政，会对我们的对华政策有根本性的影响。)

第二，美国政府是否真正关心民主，关心民主世界上的前途？举例说，它是否认为民主在占世界人口四分之一的中国是重要的？它是否想要使中国政府成为真正代表中国人民的政府？它是否关心，它所承认的中国现政府没有以任何法律为依据的合法地位，因而，决不能代表中国人民？蒋介石是由一个政党、国民党的仅仅90个党员选举为主席的，这些人自己也不能有效地宣称代表该党即使是为数不多的党员。甚至希特勒更有理由宣称是民主国家。他是人民选举出来的。并且他有一个国会。美国是否认识到目前国民党已经失掉了中国人民群众的信任和支持这一明显的事实？然而重要的问题是，不在于美国政府是否认识到这个事实，而是它是否愿意设法帮助在中国实现民主，从而改进这种形势。

(我引证了美国关于中国统一和我们总的希望各国都取得民主发展的许多官方声明，并说明了在美国报纸最近的批评文章中，这种明显的倾向至少占舆论的重要部分。)

显而易见，国民党必须革除自身弊端并改组它的政府。在它目前的基础上，不可能希望它去打一次有效的战争。即使借助于美国使战争获胜，接踵而至的肯定是混乱。

政府必须扩大其基础，包容一切重要的人民集团。我们并不要求实行充分的代议制的直接民主，这会不现实。而且在国民党主持和控制下，这只会是一个空洞的骗局。但是能够和应该——立即——做到的是，召开一次临时（或过渡的）国民大会。应邀请一切团体派代表参加。不能像过去一样，这些代表都由国民党选派。他们必须是真正的代表——最好的合格的领导人。他们必须包括共产党、一切小党派，知识分子集团、新闻界、学生、专业集团、合作社中心社，劳工和其他群众组织。

在人数分配方面切实可行的妥协可以是，国民党大概占代表数的一半，所有其他代表占另一半。为了实际的政治原因，可以事先取得协议，委员长将被确认为临时总统。

这次临时国民大会必须有全权改组政府并制定新的法令——保持有效到宪法通过之时为止。政府必须直接对大会负责。大会的职能和权限可能和英国下院的职能和权限多少相似。临时国民大会还将完全负责筹备充分的民主立宪。它将监督选举，然后召开国民大会。那时它会交出其权力而不复存在。

美国政府是否愿意运用它的影响促使国民党实行这一建议？美国政府是否愿意提出这项建议并积极支持它？

(毛主席提议说，这件事很重大，值得我去重庆一行向大使提出。我说，会充分报告大使。我还表示，我们从重庆其他人士已经听到过这个总的建议。)

(随后在8月26日，我在和周恩来的一次谈话中获悉，共产党政治局正考虑向国民党提出这项建议。他们的建议将以下述点为根据：国民党在目前的国共协商中，以共产党的民主要求“太抽象”为理由，拒绝讨论这种要求。)

第三，美国政府对中国共产党的态度和政策是什么？它是否承认共产党军队是一支积极的抗日军队？它是否承认共产党人在争取中国民主中的影响？存在美国支持中国共产党的任何可能吗？如果中国爆发内战，美国对国民党和对共产党会持什么态度？为了确保国民党不使用它的新式美国武器来打内战，（美国)正在做些什么？

(这些问题，特别是所提的第二点和第三点，形成了我们深入一层谈话的框架。我回到本题，又提出了一些问题以进一步详加讨论。)

(关于对共产党“援助”问题，我指出问题还不明朗，而且，无论如何时机尚不成熟，因为共产党人自己还公开支持中央政府和蒋介石。)

在1936—1937年我们共产党人接受国民党条件建立了统一战线，因为来自日本的外来危险威胁着这个国家。我们首先是中国人。为了抗击日本，10年没完没了的互相毁灭的内战必须停止。即使内战虽非我们启衅，我们却率先停止了它。还有，外国承认了国民党和蒋介石，它们不支持我们。但是统一战线不是完全单方面的：国民党也允诺实行政治改革——他们没实行。

我们支持蒋介石并不意味着支持专制政治；我们支持他打日本。

我们在以前不会提出这个承认的问题。在正式意义上说，时机还不成熟。我们现在只是要求：美国政策要努力引导国民党改革自己。这会是第一阶段。这可能是惟一必须做的事；如果取得成功，就不会有内战的威胁。

但是假如说国民党不实行改造，那时必须有美国政策的第二阶段。那时，就必须提出美国对共产党的政策这个问题。我们不能冒险和美国发生冲突。

现在我们可以撇开不顾美国供应的武器可能被国民党用于将来打内战的问题。但是我们必须想到历史会重演。民国初年，列强只承认北洋政府，很久以后才看清楚，惟一能够宣称代表中国人民的政府是广州政府。在北伐战争胜利结束之后，南京政府才得到承认。目前中国国内局势正处于变化之中。情况还不明朗。但是可能发展为某种相似的局势。美国将继续承认并支持一个只能与过去北洋政府相比的、无能而又得不到人民支持的政府吗？

(我提醒说，撤销对一个没有直接采取不友好行动的政府的承认，在外交上是不可能的，背着被承认的政府，进行支持反对党的活动显然是不可取的；最后，还有干涉另一个国家内部事务这一整个敏感的问题。)

美国已经插手了它的军队和供应所到的每个国家。这种干预可能一直都不是有意的，并且可能不是直接的。但是，不过这一点一直是真的——仅仅是以美国影响的存在而干预。美国坚持把武器给予一切抗日部队，包括共产党的军队在内，这样做不是干涉。美国只把武器给予国民党，其后果将会是干涉，因为它将使国民党能够继续反对中国人民的意愿。“干涉” (毛对反对对这个词加注解，因为在这种情况下毫无意义)以促进中国人民的真正利益，这不是干涉。它将受到广大中国人民群众的欢迎，因为他们要求民主。只有国民党反对它。

我们并不要求停止给国民党部队一切援助。这不会有益于战争。国民党会崩溃，美军在中国登陆将遭到更大困难。

(周恩来在以后的谈话中沿着有关的方向发挥了以下主题： (1)只给国民党武器确实是意味着内战。(2)我们一定不能无视这种可能，日本可能试图通过“诱降”蒋介石结束战争。这将是对其他盟国的一个骗局，并且实际上会是以日本的愿望为基础的妥协，日本希望保存一个脆弱的国民党，而不愿有一个强大、统一和民主的中国政府。(3)确保中国抗战取得决定性胜利和避免内战的惟一办法，就是给国共双方以武器。)

(我提出了美国怎样才能够有效地施加影响的问题，对向蒋发“指令”表示怀疑；毛泽东强烈反对我的看法。)

蒋介石处于必须听命美国的境地。看看河南发生的情况，湖南正在发生的情况，再看看广西正在出现的一切迹象！很可能下一个是云南了。再看看经济形势！蒋已经走投无路。

蒋介石是顽固的。但是，从根本上说他是一个匪徒。为了同他打交道，必须了解这一事实。我们已经从经验中懂得这一点。对付他的惟一办法就是强硬到底。不要对他的威胁和恫吓让步。不要让他以为你害怕，否则他会用他所长。美国在对付蒋方面做得非常糟。他们听任他无限度地敲诈勒索——例如，说什么无力继续抗战啦，需要讲和啦，这是他取得5亿美元贷款和现在派孔祥熙代表团赴美恳求棉花援助的策略。棉花！我们是在对日作战还是不在对日作战？难道棉花比子弹更重要吗？我们边区没有棉花，国民党的封锁也使我们不能从中国有棉花的地区得到棉花。但是我们经过努力，很快就能够自给了。对国民党说来，这会容易一百倍，如果他们是一个有经济政策的政府，他们会自己生产它的。

对待蒋，只能根据你们自己的条件和他讲友好。他必定会屈服于持续的、强大的和统一的压力。不要放松你们的目的；要不断敲打他。

美国目前的地位与珍珠港事件刚过时的地位完全不一样了。不再有任何需要或有任何理由去扶植、照顾和安抚蒋了。美国可以告诉蒋，为了战争他应当做什么。美国人给蒋的援助可以以使他满足美国的愿望为条件。对美国人来说，另一种施加美国影响的办法是谈美国的理想。每位美国官员会见中国官员时，无论在中国或在美国，可以多谈民主。像华莱士那次的访问，就提供了很好的机会；应该安排更多的机会。孔在美国的逗留不应该浪费掉。

在华的每个士兵应当是民主的一个活广告。他应该同他所遇见的每个中国人谈民主。美国官员或军官应跟中国官员或军官谈论民主。最后，我们中国人就会考虑你们美国人的民主概念。

(我提醒，把我们的军队用作政治宣传力量是不容许的——并且我们没有与中共对部队进行思想灌输和指导这样工作的政治部相应的组织。)

但是，即令你们美国士兵不积极宣传，仅仅他们的到来并与中国人接触就有一种很大的影响力。因此我们欢迎他们留在中国。国民党并不如此。它想隔离他们，使他们不了解真实情况。现在在前线有多少美军观察人员？我们乐意把你们的人带到任何地方去。国民党害怕大批美国人在华会产生影响。他们惧怕美军登陆仅次于他们惧怕俄国人参战。

美国人的存在从消极方面说也有好处。如果美国人分布在广泛地方，他们对国民党会有一种约束力，会使国民党更难挑起事端。昆明就是一个例子。昆明已经成为自由主义思想和学生争取自由的一个中心，因为国民党不敢在这样多的美国人众目睽睽之下，逮捕学生并把他们投入集中营。相比之下，西安美国人很少，秘密警察就不受约束。

美国期刊上对国民党作的批评是很好的。其影响不会立即显现出来。有些时候，批评甚至可能暂时产生不好的反作用。但是，如果这是公平的话(国民党将会知道是否公平)，它会引起国民党踌蹰不决和思索——因为他们需要美国的援助。

最后，你们美国人和我们共产党人的任何一次接触都是愉快的。当然，我们高兴美军观察组的到来，因为它会帮助打败日本。但是，至少到目前为止，说你们的到来的首要重大意义是 (或者不是)其对国民党的政治影响，是没有好处的【此处以下文字有删节。——本书编者注。】。

如果要实行和共产党军队与国民党军队双方的这种合作，重要的是要允许我们两支军队在分开的地区作战。国民党太害怕和我们一起活动了。他们惟一关切的事是遏制我们。如果我们驻守在分开的地区，美军可以看到差别：我们拥有人民支援，能够战斗。

(我询问，如果国民党不克制或者被说服进行改革，是否就会像他说的那样，公开的内战不可避免。)

我们可以说，内战是“不可避免的，但不是十分确定的”。主观上讲，国民党现在的领导人决心要消灭共产党。他们怕我们，为了同一原因，他们也怕人民。客观上讲，有几种因素——谈话开始时提到了5种——限制着国民党。其中最强有力的因素——日军——将从画面中消失。另一个因素是外国舆论，它强大，因为它在国民党外并独立于国民党。但是，现在它是不可预测的。国民党仍然期望国外的影响会站在它一边。

国民党已在忙于为发动内战制造借口。你了解我们和我们地区的情况愈多，这类借口的价值就会越小。

所以国民党可能采用间接的进攻方式。很难为它的进攻设立或划定一条线。

但是，如果国民党破坏我们在各边区已经取得的进步，如果他们夺走人民新取得的民主权力，人民会起来抵抗并要求我们援助。

国民党行动的另一个方面将是借助伪军。伪军将会投靠国民党——声称他们始终是“爱国的”。国民党那时会使用伪军据守日军撤退的城市和地区。他们会煽动伪军进攻我军并制造摩擦。

(周恩来顺着这条思路进而表示，这是可能的，惯于搞欺骗的日军向蒋军投降的一部分，会将他们的武器移交给伪军或国民党军队，条件是要用来消灭共产党。)

(这乍一听好像可能有些牵强附会。惟一可能的注释是，卷入这种局面的部队如此混乱复杂，而他们之间的仇恨又是这样强烈，以至几乎任何事情都可能发生。)

事实是清楚的，甚至对国民党也一样，即中国的政治倾向是有利于我们的。我们坚持国民党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宣言。这是真正伟大、民主的文献。孙中山不是共产党员。宣言今天仍然是站得住脚的。它不会很快就过时的。即使国民党真的陷于崩溃，我们仍愿意坚持它，因为它的总的政策是好的，适合于中国国情。我们做过的每桩事情，我们纲领的每个条款，在这一文献中都可找到。

自然我们并不佯称我们是尽善尽美的。我们仍面临官僚主义和贪污腐化的难题。但是我们正视它们。而且我们正在打击它们。我们欢迎提意见和批评——不论来自美国人、国民党或者其他任何人。我们不断地进行自我批评，并修订我们的政策，使其更切实有效。

我们的经验证明：中国人民理解民主并且要求民主。它无需经过长期实验，或者教育，或者“监护”。中国农民并不愚蠢；和每个人一样，他很精明地关心于他的权利和利益。在我们地区你能领会到这种差异——人民精神抖擞，兴致蓬勃，友好待人。他们有着人情的流露。他们已从致命的压迫下解放出来。

(我问他为什么强调美国的重要性而不大考虑俄国。)

苏联不论参加远东战争或者中国的战后建设，都完全决定于苏联的情况。俄国人在战争期间损失惨重，战后会全力忙于自己的重建工作。我们不指望得到俄国人的帮助。

不仅如此，国民党由于其反共顽症，是反对俄国人的。因此国民党——苏联合作是不可能的。而且对我们说来，寻求俄国援助只会使中国局势更糟。中国已经够混乱了！不管怎样，即使国民党要求，苏联的援助也是不大可能的。

而且俄国不会反对美国在中国的影响，只要这些影响是建设性的和民主性的。苏美在中国不会有可能的冲突点。俄国只要求有一个友好的、民主的中国。美国和中国共产党之间的合作，将会使一切有关方面都有利和满意。

(我开玩笑地说，“共产党”这个名字可能不会使某些美国商人放心。毛泽东笑了，并说他们曾经想到改变名称。但是说，如果人民都知道他们，那就会不担惊受怕了。)

中国共产党的政策只是自由主义的政策。我们的减租是从旧的80％—70％—60％减到法定的(国民党法律从未实施的) 375％。即使这个数字我们也只是想逐渐实行，因为我们不想把地主赶走。我们的利息限制在年率10％。这不算过激的——虽然它比通常情况低得多。即使最保守的美国商人，也不会在我们纲领中发现可持异议的东西。

中国必须工业化。在中国，这只有通过自由企业和外资援助才能做到。中国和美国的利益，是互相关联和相似的。它们在经济和政治上交织在一起。我们能够而且必须一起解决问题。

美国会发现我们比国民党更易于合作。我们不怕民主的美国影响——我们愿意欢迎它。我们并不愚蠢地想只吸取西方的机械技术。我们也不会对垄断、官僚化的资本主义感兴趣。它窒息国家的经济发展，只使当官的发财。我们关心的是在建设和生产性的方针指导下，使国家得到最快的发展。首先将提高人民的生活水平(请看看我们在这里用我们有限的资源做了些什么工作)。然后，我们可以致力于蒋介石在他的《中国之命运》谈到的“国防工业”。我们将关心中国人民的福利。

美国无需害怕我们不愿意合作，我们必须合作，我们需要得到美国援助。这就是为什么了解你们美国人在想什么、计划什么对我们中国共产党人来说是如此重要。我们不能冒险与你们迎头相撞——不能冒险和你们发生任何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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