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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湖南省委瞎指挥 朱德兵败郴州城
龙源口大捷后,边界已经先后建立茶陵、遂川、宁冈、永新、酃县、莲花等六个县工农兵政府,土地革命不断深入,红色政权一天天巩固,边界斗争进入全盛时期。
1928年6月19日,湖南省委派巡视员袁德生带来《中共湖南省委给中共湘赣边特委及红四军军委的信》,信中指示:“以罗霄山脉为根据地的计划,省委完全同意,而且前信亦如此指示。兄处应根据上列各项的指示积极的发展罗霄山脉周围各县的暴动,造成以工农为主力的割据局面。”
在这封信中,湖南省委完全肯定湘赣边界的革命工作,是符合当时革命形势需要的。
但是一周后,湖南省委再次发出指示信。
6月26日,中共湖南省委派代表杜修经、杨开明(杨开慧的堂弟)带指示信前往边界。信中指示红四军“占领永新县后,立即向湘南发展”,“留下二百条枪”,“杀出一条血路,向湘南资兴、耒阳、永兴、郴州一带发展”,“以造成四县的乡村割据,对衡阳取包围形势”,而且要红四军“毫不犹豫的立即执行”,称这是“绝对正确”的。
同时要毛泽东随军出发前往湘南,由杨开明接任特委书记,敦促执行省委指示。
从两封内容不同的指示信可以看出湖南省委在方针政策上的犹豫。
由于路途耽误,袁德生和杜修经、杨开明同时到达井冈山。毛泽东及边界特委、红军军委面对内容完全相反、先后矛盾的两封指示信很不理解,大家对去湘南的结果再清楚不过了:1928年3月特派员周鲁命令部队离开根据地前往湘南,导致边界“三月失败”。
但是上级的指示又不得违抗。毛泽东说道:“……这样的硬性指示,不从则迹近违抗,从则明知失败,真是不好处。”
到底是以第一封信留在根据地继续发展边界为准,还是以第二封信去湘南为准,边界特委、军委与湖南省委代表之间产生了争议。
1928年6月30日,接到指示信的当晚,毛泽东在永新城商会楼召开联席会议,朱德、陈毅、王尔琢、伍中豪等党政军领导和省委袁、杜两位代表二十余人参加会议,着重讨论湖南省委的指示信,研究根据地党组织的工作和红四军的行动计划。
杜修经把指示信宣读完毕后,再次强调:“确定四军向湘南发展的方针,是绝对正确的,必须毫不犹豫立即执行。”
从当时革命形势看,湖南省委显然是过低估计了敌人的反动势力而过高估计了革命形势和革命力量,是一种盲目乐观主义和严重的“左”倾。
杜修经宣读完毕,会场一片安静。毛泽东等人一根接着一根抽烟,会场烟雾弥漫。
杜修经一再解释:“没有想到边界形势发展得那么快、那么好,省委的指示有些不适宜。”
但两封信的内容还是像一块大石头压在与会者的胸口上。
毛泽东一言不发地抽着他的劣质烟卷。
杜修经受不了这种寂静,首先表了态:“四军立即向湘南发展,这是省委的决定,是绝对正确的方针,希望你们要毫不犹豫地执行。”
会场仍然没一个人说话,连一根针掉地上都听得出来。
良久,朱德开口道:“四军主力去了湘南,只留下袁文才一个营,这守得住井冈山吗?德生同志带来的指示信已经指示我们在根据地就地发展。如果主力离开,又何从谈得上巩固罗霄山脉中段政权?”
王尔琢道:“袁德生同志和杜修经同志的两封信,怎么看上去如同儿戏?方针政策说变就变?红四军现在力量虽有六千余人,但是加上这几次胜战缴获的枪支,也才四千左右。现在要红四军离开大本营,三月湘南和井冈山的失败教训还不深刻吗?难道又要再经历一次同样失败?军事上的安排,离开了边界斗争的实际情况,闭门造车能制定出正确的对策吗?”
与会人员一听到“三月失败”,顿时议论纷纷,开始批评湖南省委的错误指示。
“你们井冈山搞的是右倾机会主义 !”杜修经道,“必须毫不犹豫的向湘南进发。”
杨开明也道:“省委的指示必须无条件服从,井冈山部队不能只缩在山上,必须向湘南进发。”
军委书记陈毅道:“袁德生同志带来的指示信上,省委完全同意以宁冈为大本营创造罗霄山脉中段政权的计划,杜修经同志带来的指示信又说要毫不犹豫地向湘南发展,都是非常绝对的。两个绝对的指示相差也是太大了。湖南敌人的力量比江西敌人的力量大得多,省委对敌人的估计严重不足呀。之前我们在军事上对湖南敌人都是采取守势,可现在要我们采取攻势。这样的方法完全脱离我们现在的革命形势呀。”
而从湘南上井冈山的二十九团团长胡少海、党代表龚楚则表示应该服从省委指示下湘南。
伍中豪道:“红四军才成立不久,又刚刚经历几次恶战,应该抓紧时间休整,湖南那边敌人势力强大,群众基础薄弱,贸然去湘南,必然导致部队被动,同时还会失去井冈山。”
龚楚道:“伍中豪同志,你自己是湖南人,怎么可以说湖南那边形势薄弱?没看到我们29团听说回湘南士气大振吗?”
毛泽东一边听着同志们的发言,一边思考如何说服省委代表。
朱德、王尔琢、陈毅等人请求湖南省委重新考虑,放弃下湘南的计划。
杜修经再次强调:“这是湖南省委的决定,下级应该服从上级,边界特委、军委应该执行命令。”
昏暗的油灯下,毛泽东接过杜修经的话头:“湖南省委的指示,是站在江西、湖南、广东、湖北四省革命的高度作出的,但是过去的革命已经证明这是错误的决策,我们现在还没有能力同时发动四省的革命。上级的指示,我们特委、军委确实要服从,这是组织纪律问题。只是,明明知道上级指示是错误的,我们还去执行,结果就是两个字——失败。明知失败还去执行,那就是盲从,这可是违背了马克思主义原则呀。我们党也没有这样的原则。”
毛泽东的发言引起与会人员一阵骚动。
毛泽东继续道:“我听了朱德、尔琢、陈毅、中豪等同志的发言,我认同他们的观点,我们现在应该巩固根据地,现在边界各地暴动风生水起、蓬勃发展,江西敌人被我们连败多次,短期内定不敢再犯,我军应该抓住机会大力发展根据地,而不是去敌人力量非常强大的湘南。”
朱德接话道:“除了毛泽东同志所说的几点之外,我们还必须解决另外几个问题:红四军每天的军需约七百个大洋。年初暴动时,湘南的土豪几乎尽灭,到湘南军队给养如何补充?另外,部队的五百伤兵怎么安置?一同去湘南,那是大负担,留在井冈山,必然瓦解军心。希望省委同志认真考虑下实际问题。”
刚才表示要下湘南的胡少海和龚楚听了毛泽东、朱德的发言后不再坚持自己的意见。
毛泽东道:“要不,请省委同志重新考虑下不去湘南,边界特委、军委暂不执行省委指示。我会写一份报告,向省委说明情况,说明为什么不下湘南的原因,请省委重新考虑。”
直到半夜12点,杜修经、袁德生见边界同志意见一致,只好同意会议主张:红四军留守根据地,深入开展工作,巩固、发展、扩大根据地。
7月4日,在永新商会楼上,毛泽东以红四军军委和湘赣边界特委的名义向湖南省委写了份报告,报告中陈述了不去湘南的六条理由,简单概括就是:
第一, 边界党委关于建立宁冈大本营的政策是正确的,不宜轻率变动,变动不利于红四军克服流寇主义思想;
第二,湖南敌人强,如红四军去了,虎落平阳,有全军覆灭危险;
第三,井冈山地形险要,易守难攻,又有党和群众的基础;
第四,边界正集中力量巩固根据地,成绩显著,敌人来攻,我有胜利把握;
第五,湘南各县已烧杀太甚,红四军去了难解决给养;
第六,红四军如去湘南,伤病员安置无法解决。
毛泽东写好报告后,经军委会议讨论,由袁德生送往湖南省委。
报告送走后,毛泽东如释重负。
只是谁也没有料到,事情远没有结束。
思乡心切的29团得知否决了回湘南的,顿时吵闹不休,有的战士甚至找到伍中豪:“伍中豪同志,你也是湘南人,为什么就反对回湘南呢?何不带领31团和我们29团一同杀回湘南?”
伍中豪道:“毛委员 高屋建瓴,战略跟光非常人能比,正如毛委员所说,回湘南会导致全军覆没,现在还没到杀回湘南的时候,等我们实力强大后,一定会杀回家乡的,大家现在不可轻举妄动,一定要遵守联席会议的精神。”
谁都没有料到,29团并没有听从指示。
7月4日,湖南敌军乘红四军主力远在永新之际,对空虚的宁冈发动进攻。
10日,朱德、陈毅、王尔琢率领二十八团、二十九团回宁冈迎敌,结果与前去攻打永新的湖南敌军在永新新源嘴擦肩而过。
敌人进入永新,得知红军大部到了宁冈,怕红军回师对其形成包抄之势,无心攻打永新,转而匆匆离开永新向莲花前进。
朱德、陈毅、王尔琢见敌人已去莲花,当机立断决定围魏救赵,直接攻打湖南的酃县、茶陵,迫使湘敌回湖南。
7月12日,二十八团、二十九团攻下酃县。刚刚进入莲花的湘敌尚未喘匀气,就听到了老巢被占的消息,只得回撤。
湖南敌军刚刚退回茶陵,江西的敌军王均、金汉鼎的五个团与胡文斗的六个团进入永新县地界。
毛泽东、伍中豪、宛希先、何挺颖、陈毅安等率部与敌人在永新一代周旋,等待28、29两个团的增援。
然而,两个团一直没有出现。
伍中豪担心道:“毛委员,还不见回援,会不会是出了事?”
毛泽东顿了一下,道:“坏了,要出事了。”
宛希先、何挺颖、陈毅安等人问道:“毛委员,怎么了?”
毛泽东道:“杜修经在朱军长那里,要坏事了。”
伍中豪道:“要不要我带人去湖南接应?”
毛泽东忧心忡忡道:“来不及了,这么多天,他们肯定走远了,永新这里11个团的敌人,再分散兵力的话,连井冈山也要失守了。”
……
朱德率部攻克酃县后,本计划再攻打茶陵,但得知湘敌已往茶陵回撤,而江西敌军已经重兵聚集永新,于是决定率部迅速回师增援永新。
然而,思乡心切的二十九团战士当天晚上瞒着军委和团部,偷偷召开士兵委员会,决定第二天偷偷回湘南,连带路的人都找好了。
胡少海、龚楚知道消息后,立刻告诉军委。
朱德、陈毅马上派王尔琢前往二十九团做工作,同时连夜给毛泽东写信,派人急忙送往永新。
但是,省委代表杜修经却没有坚持永新联席会议的决议,反而与二十九团党代表龚楚一起迎合二十九团的思乡情绪,再次提出回湘南。
二十九团战士有了杜修经、龚楚撑腰,根本不听朱德的解释,高喊“杀回老家去”,“我们自己指挥自己”。
最终, 杜修经、龚楚偷偷带着29团乘夜朝湘南进发,
天亮后,军委才得知二十九团已经出发前往湘南,众人大吃一惊,立刻商议,认为二十九团孤军深入,处境极为危险,必须把二十九团追回来。
于是二十八团立刻出发,朝二十九团追去。
二十八团苦苦追赶,直到当天午夜才追上二十九团。
但终因杜修经官大一级,朱德、陈毅、王尔琢等无可奈何,随29团一同朝湘南进发。
谁都没有料到的是,前面等待大家的将是一场灾难。
7月23日下午,二十九团先一步到达郴州城外。
郴州是湘南重镇,是湘、粤、赣三省交通要道,为国民党专署驻地,由范石生的第十六军驻守。
范石生与朱德是云南陆军讲武堂同学,也是结义兄弟,一起参加了蔡锷领导的护国运动。南昌起义失败后,范石生对朱德部队伸出了援助之手,其援助的物资足以装备一个师,正因为范石生的帮助,朱德部队才渡过了难关。两人在3月分手时约定“战场上见,朝天开枪”。
24日,杜修经命令先一步到达的二十九团攻打郴州。
知道朱德、范石生关系的胡少海本想等朱德到了后再作打算,可杜修经道:“范石生部是国民党军队,我们是共产党军队,放着敌人不打,还算什么革命?”
无奈,胡少海在没有进行侦察的情况下,指挥二十九团开始攻打郴州。
不久,朱德、陈毅、王尔琢带领二十八团赶到。
朱德连忙找到杜修经,道:“杜修经同志,范石生的部队曾经给我们很大帮助,我们早就约定战场上见朝天开枪,这郴州我们不能攻呀。”
结果杜修经以党的纪律相逼,朱德只得指挥部队继续攻城,寄希望于守城部队知道是朱德的部队,做个样子就行了。
而守城的范石生的部下也很配合。
而二十八团去支援二十九团的时候,二十九团已乱作一团,非但没和二十八团并肩作战,反而听到北边枪声响起就一窝蜂似的朝南边跑去。
胡少海大声命令士兵别乱跑,却哪里拦得住?二十九团官兵此时已在郴州捞够了,心里都惦记着在宜章的老婆孩子,哪里还愿往回撤?
二十九团团长胡少海、党代表龚楚竭力呼喝,然而无济于事,二十九团剩余人马全部朝南跑去。
朝南边奔去的二十九团士兵出得城来,就一哄而散,高呼着“走回宜章!”“回家了,回家了!”纷纷往宜章方向逃散。
在二十九团担任一营副营长兼三连连长的萧克马上命令自己的连队坐着不要走动,以免失散。最终萧克的连队保住了七十余人。
因敌强我弱,红军伤亡很大,朱德迅速下令部队且战且退,退往东北的资兴县。
经过一晚的战斗,部队终于撤出郴州城到达东江。此时,二十八团损失了一个排,主力仍在,二十九团只剩一百余人——胡少海带领的传令排及团部共二十余人以及萧克连的七十余人。
朝宜章跑去的一千余人,一部分在乐昌遭土匪胡凤璋伏击,一部分失散不知所踪,南下宜章的二十九团就此全军覆没。
面对二十九团的覆没,胡少海泣不成声,二十九团剩余的一百来名战士更是哭成一片。
酿成大错的杜修经、龚楚蹲在地上流下悔恨的泪水。
朱德望着远方,极力平息着自己的怒火。
陈毅、王尔琢怒视着杜修经、龚楚,恨得咬牙切齿。
良久,朱德吼道:“抬上伤员,撤!”
郴州一役,二十九团几乎全军覆没,朱德把剩余的一百来人并入二十八团。从此,二十九团建制不复存在。
在永新苦守的毛泽东始终没有等到28、29的归来,却得知两个团去了湘南,现在31团面对敌人11个团的进攻,根本就没任何胜算。
毛泽东和伍中豪、宛希先、何挺颖、陈毅安等人商议后,下令:撤出永新城,转入游击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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