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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滹沱河畔柏坡岭下,王光美与刘少奇喜定心盟,由此,开始了他们人生的跌宕起伏、20年的爱情悲欢……
1948年8月21日,西柏坡。到了刘少奇的窑洞,王光美打眼一看窑洞里什么都没有。刘少奇也不知道招待王光美什么好。刘少奇说着说着就从特别破的抽屉里拿了一个极脏极小的梨给王光美。
王光美想了半天说:“这怎么吃?”
刘少奇说:“我这儿有刀。”
王光美拿起刀削梨。她削的那个梨,整个梨皮在上面掉不下来。刘少奇惊讶地说:“这是怎么削的?我从来没看见过人这样削梨。”
这天吃饭后,刘少奇说让王光美跟他上晋察冀,这话里有话。当时王光美想,自己留在晋西北也是搞土地改革,为什么让她上晋察冀?当时的王光美并不懂,因此一口回绝。
1948年6月前后,王光美结束了在土改工作队的工作,到了中共中央工作委员会所在地——西柏坡。这时,中央外事组已经搬到离西柏坡不远的陈家峪。王光美住的那个村子叫柏里。有一次王光美去西柏坡参加中央机关的晚会,毛泽东和刘少奇都在。
毛泽东问王光美:“上辅仁大学学的什么?校长是谁?”
王光美回答:“我学的是原子物理,校长是陈垣。”
毛主席说有“南陈”、“北陈”两个陈,还说全国解放后我们也要搞原子弹。王光美说“南陈”我不了解,辅仁大学校长陈垣是研究历史的。
有一次王炳南组织外事组舞会,刘少奇和朱德都来了。刘少奇顺便到外事组办公的屋子里走走看看,还与陪同人员到王光美住的小屋转了转。和王光美同屋住的吴青去欧洲参加国际妇女会议,王光美临时一个人住。交谈中刘少奇问王光美:“星期天都干什么?“
王光美说:“我不爱打扑克,星期天就是到南庄赶集、散步,或者在屋里看看书。南庄是中央组织部所在的村子,离我们住的地方不远。”
刘少奇说了一句:“有空上我那儿玩去。”
有了刘少奇这句话,王光美决定星期天去一次。但怎么去呢?王光美心想,我不能直接向领导请假说要去找某某中央领导同志,即使去了,他那里有岗哨,我这样的一般干部无缘无故也不让进。王光美就想了个办法,便跟直接负责人柯柏年说:“我有事要去东柏坡找一下赖祖烈同志。”
一天,王光美先到了中央机关管后勤的赖祖烈那里,对他说:“少奇同志约我去一趟,请你把我送到西柏坡去。少奇同志住在西柏坡,和朱老总同一个院子。”
赖祖烈没说什么,当即就把王光美送进了刘少奇办公和居住的小院。王光美一进去,看到刘少奇正在写东西。看见王光美来了,刘少奇马上站起来说:“你真来了!”
这次刘少奇与王光美的谈话时间比较长。刘少奇说,这么长时间没有你消息,不知道你的情况怎样?并表示了愿意跟王光美好的意思。刘少奇还说:“自己年纪比较大,工作很忙,又有孩子,要我好好考虑。”
王光美当时觉得这个人很有特点,一般人在这种情况下都愿意说自己怎么怎么好,以便取得对方好感,他却光说自己的缺点。王光美说:“年纪什么的我倒没往那考虑,只是在政治水平上我们差的太远,我和你在一起的话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应该注意什么?而且我也不了解你过去的个人情况。”
刘少奇回答:“应该注意什么的问题,你去找一趟安子文同志;如果想了解我过去的历史,你去问李克农同志。”
王光美对这事很慎重,最后王光美特别问了一句:“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其他婚姻关系?”
刘少奇说:“如果你想知道这方面的情况,你去问一下邓大姐,她就住在旁边的院子里。”
说着说着,王光美觉得时间不早了,就问:“几点了?我该回去了。”
刘少奇手上没有戴表。他拉开抽屉,拿出一块表看了看说:“表不走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停的。”原来他的这个表早就坏了。
看到这个情况,王光美心里又触动了一下。心想:怎么会是这样?中央领导同志工作没日没夜,怎么连个好表都没有?怎么这些事没有人帮他收拾?他连表都不知道修一下,那日常生活怎么办?王光美当时就有些坐不住,首先是尊敬,同时对刘少奇这种生活无人照顾的情况深表同情。
王光美说:“你怎么也不叫人帮助修一下?”
刘少奇为难地说:“该叫谁呀?”
王光美也不知道当时出于一种什么考虑,可能是心里自然冒出来的一种义不容辞的感觉,就说:“好,你交给我吧!我帮你去修!”
赖祖烈那里常有人去石家庄办事,王光美就和他商量,请他把刘少奇的表带去修一修。时间不长,赖祖烈把表修好了。可他没有把表直接给刘少奇,而是又带给了王光美。王光美为难了,自己总不能老往首长那里跑呀!想来想去,王光美把表交给了领导王炳南。第二天,王炳南就把表交给了刘少奇说:“这是光美同志让我带给你的。”刘少奇当然是一听就明白了。
在西柏坡的这一段时间,一来二往,王光美就与刘少奇确定了关系。王光美向刘少奇提出:我还不是共产党员,等我的入党申请批准以后再结婚。刘少奇同意了。
过了一段,党支部通知王光美,入党申请批准了。王光美连忙给刘少奇写了一封便信,告诉刘少奇这件事。信是托王炳南开会时带去的,王光美不好意思老往刘少奇那儿跑。刘少奇与王光美决定结婚。
王光美也同意结婚,于是刘少奇要王光美把行李搬到他那儿去。当时,王光美对结婚还有点老观念。就问刘少奇:“我就这样搬到你这里,算是怎么回事?要不要到机关大食堂宣布一下?”
刘少奇思想比王光美解放,说:“不用,结婚就是两个人的事。”
外事组的同志们听说王光美结婚,热情地为她张罗。8月20日那天,外事组开了个会,欢送王光美。大家一定要王光美唱歌,王光美只好站起来唱了个德国歌,唱到半截忘词儿了,章文晋同志接着唱下去了。同志们还给王光美买了两件衬衫。第二天,刘少奇派他的卫士长李长友带着他的信来接王光美,帮王光美搬行李。
原来,刘少奇交待卫士长说:“今天我要成家了。光美同志不好意思,你们去把她接过来吧!”王光美的行李很简单,就是一套白里白面的被子褥子。在延安的时候,一开始王光美用的是缎子被面。老乡们感到稀罕,老摸王光美的被子。王光美觉得这样可能脱离群众,就托人把红缎子被面拿到集市上卖了,用卖得的钱买了红枣猪肉等东西,回来煮了典型的延安特色菜“红枣炖肉”,同志们一起会了一次餐。这以后,王光美的被子和褥子就都是白里白面的了。
外事组的人一见刘少奇的卫士长来接王光美,一起忙活了起来。大家是搞外事的,有点洋知识,就说结婚应该有蛋糕。大家从集市上买来鸡蛋、奶粉、糖,调的调,蒸的蒸,做了一个大蛋糕,上面还设计了花,挺好看。几位女同志送王光美的时候,就把蛋糕带着,搁在了刘少奇那里。
正好这天晚饭后食堂里有舞会,刘少奇和王光美都去了。大家知道他们今天结婚,就更加热闹了。周恩来见刘少奇、王光美没有专门举行结婚仪式,就跟毛泽东说:“咱们一起上少奇同志家,看看他们住的地方。”
在刘少奇、王光美的陪同下,毛泽东、周恩来还有外事组的一些工作人员一起来到刘少奇的住处。进了屋里以后,毛泽东、刘少奇、周恩来在办公室谈话,外事组的几个女同志就和王光美到另外一间屋,找刀子、盘子切蛋糕。打开一看,蛋糕已经被挖走了一块,原来是刘涛等不及,先挖一块吃了。大家给毛泽东、刘少奇、周恩来三个人每人切了一份蛋糕。他们一面说说笑笑,一面吃蛋糕,最后把蛋糕都吃光了。毛泽东还给他的女儿李讷要了一块带回去。
这天,是1948年8月21日。
刚结婚的时候,王光美对刘少奇在党内的地位贡献等等,了解很少。有次王光美请求刘少奇:“你有空的时候,跟我讲讲你过去的经历,就像讲老故事一样。”
刘少奇不愿意讲,说:“你不要从我的过去了解我,而要从我的今后了解我。”
这个回答给了王光美很深的印象,一直到王光美的晚年,她经常想起刘少奇的这句话。王光美理解刘少奇这个回答的深刻含义,这就是:过去的功劳再多再大,都已经过去了,没必要提它了,重要的是今后,要不断地作出新的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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