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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老总为何喜欢兰花:对亡妻伍若兰的一种怀念
发布时间:2024/9/6  阅读次数:7  字体大小: 【】 【】【

       兰花世界里的朱德


  兰花,端庄秀丽,高雅朴实,色泽淡雅,幽香纯正,是我国的传统名花,与梅、竹、菊并称为万花丛中“四君子”。历代文人墨客对兰花质朴高洁的品格与坚韧刚毅的气质赞颂不绝。朱德一生钟情兰花,无论是在狼烟四起的井冈山,还是在庄重严整的北京城,抑或是在春意盎然的南国花都,兰花始终伴随着朱德栉风沐雨,同甘共苦。

  兰花,端庄秀丽,高雅朴实,色泽淡雅,幽香纯正,是我国的传统名花,与梅、竹、菊并称为万花丛中“四君子”。历代文人墨客对兰花质朴高洁的品格与坚韧刚毅的气质赞颂不绝。朱德一生钟情兰花,无论是在狼烟四起的井冈山,还是在庄重严整的北京城,抑或是在春意盎然的南国花都,兰花始终伴随着朱德栉风沐雨,同甘共苦。

  兰缘:寄托高洁、坚贞的心志

  朱德20岁左右从军云南时,就已经开始喜欢兰花了。那时,他非常喜爱一种开着白色花朵的野兰花。每到春夏之交,这种兰花漫山遍野皆是,清风徐来,芳香四溢,令人神怡气爽。因为经常作战流转不定,不能种花,朱德就用瓶子养着采来的野兰花。再后来,他当了军官,就一边行军作战,一边在山里采集野兰,然后把它们移植到各种简易可以携带的“花盘”中。时间一长,朱德认识了许多兰花,能准确地辨别它们的品种。直到1922年9月留学德国时,他才不得不暂时告别了兰花。

  1928年,朱德率南昌起义部队上井冈山和毛泽东率领的秋收起义部队胜利会师。他在井冈山上的兰花坪又一次发现了久违的野兰花,以后经常到那里休憩赏花。朱德认真研究兰花,与兰花结下更深的因缘,始自1951年春。那时他已65岁,刚患过肺炎,中央决定让他到杭州疗养一段时间。浙江省委的同志送了几盆莫干山、天目山的兰花给他暇赏,又有人赠他一套《兰谱》供他闲览。朱德在疗养中一面阅读《兰谱》,一面调查研究当地养兰的历史和现状。浙江具有得天独厚的气候条件,杭州是盛产兰花的名城。当地专家经过多年采育引种,已培养出众多名贵兰花品种,如“宋梅”、“绿云”、“大富贵”等。

  20世纪50年代后期,北京的中山公园开始养育兰花,培植兰花新品种。那里成了朱德经常光顾的地方。1959年庐山会议上,朱德作为受批评的领导人之一,处境变得微妙起来。从庐山回来,朱德的情绪长期处于低落状态。因为心情不好,他变得更加沉默,好在有兰花为伴,沉重的心情多少获得了一些释放。朱德是用兰花寄托他高洁、坚贞的心志!赏兰品茗在常人看来是何等惬意,但谁能想象出此时此刻朱德内心所承载的困惑和失意呢?他经常到中南海的花圃里,一蹲就是半天。四川的夏蕙,广东的墨兰、银边大贡和无锡的各种春兰,在温暖的花房里争奇斗艳。朱德沉浸在万花丛中,或许这是他最为舒心的时刻。

  兰妻:对兰花的挚爱也是对亡妻的一种怀念

  提到兰花,熟悉朱德历史的人马上会想起他的亲密战友和革命伴侣――伍若兰。朱德对兰花的挚爱也是对亡妻的一种怀念,爱若兰而及于兰蕙。

  1903年,伍若兰出生在湖南耒阳县金南村,1926年便参加了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农民运动。为了组织农民起来革命,她奔走呼号,出生入死。美国作家史沫特莱在《伟大的道路》一书中称赞她:“在农民里是无人不知,是个不怕死的农民组织者。”耒阳县很快组织起一支农民武装,打土豪,除恶霸,威震四方。这支农民武装与南昌起义后转战到湘南的由朱德、陈毅领导的工农革命军第一师会合。

  1928年初,伍若兰与朱德结成了革命伴侣。1929年1月,国民党军队调集21个团的兵力,企图分五路对井冈山实行第三次“会剿”。1月14日,为摆脱敌人的疯狂进攻,变被动为主动,毛泽东、朱德和陈毅率领红四军3600多人离开井冈山向赣南进发。2月1日下午,部队在寻乌吉潭的圳下村停下来。这段时期,红军所处的环境十分险恶,无论衣食还是住行,均是困难重重。前委鉴于眼下将士们疲惫不堪的状态,决定休整几日。不料,红军前脚停下,敌军刘士毅师便后脚跟来。

  2月2日凌晨,敌军一步步向圳下村逼近。红军勇猛突围,跟敌人进行了一场肉搏战。敌我双方都有较大的伤亡。伍若兰突出重围后见朱德等人还没有出来,就带着一个连冲进了村子。在村中,朱德和袁文才正带领战士们和敌人的一股援军在激战,警卫排伤亡了七八名战士。眼看军部就要被敌人两头围住的时候,伍若兰带领战士压了上来。她手持双枪,左右开弓,掩护朱德闯出了村子。当退到一片油菜地时,她不幸腿部中弹,被扑上来的敌人抓住。在被俘后的第3天,她被抬进了赣州城。

  欣喜若狂的敌人连夜审讯,踩杠子、灌辣椒水、坐老虎凳……施尽了各种酷刑,把伍若兰折磨得死去活来,却毫无所获。敌人见利诱和酷刑均不能动摇伍若兰的意志,便下令把伍若兰和警卫排长一起枪杀。

  2月12日,在赣州城卫府里,残忍的敌人又用大刀砍下伍若兰的头颅,将其解送长沙,挂竿示众,赣州城笼罩在恐怖之中。伍若兰牺牲时才26岁,连一张照片也没有留下。噩耗传出,朱德仰天长叹,泣下如雨,痛心至极。他悲愤地说:“她搞宣传口才超群,论打仗,智勇双全,这样的女子难得啊!”伍若兰虽然牺牲了,但她高尚无私的品质和英勇无畏的形象永远印在了朱德的心灵深处,红军和井冈山的人民称赞她是“井冈山上永不凋谢的兰花”。

  采兰:为分栽百处,供更多的人观赏

  新中国成立后,随着时间的推移,朱德对兰花的喜爱越来越深,对兰花的知识日渐丰富,栽培兰花的技术也突飞猛进。朱德对革命事业向来坚定不移,不断进行探索和创新。他对兰花的喜爱也很执著,从来不愿坐享其成,而是身体力行,通过实践进行培育。采兰是他的一种实践,一种乐趣。朱德到各地视察,公务之暇,只要打听到有兰花的生长地,往往亲自上山采挖,以期发现优良品种。

  兰,多生于深山幽谷之中。性喜暖畏暑,喜风畏寒,喜雨畏潦,喜润畏湿,喜干畏燥,喜暖霭畏烟尘,喜聚族畏离母。山谷中的兰蕙,有的生于阳山,有的生于阴山,有的生于半阴半阳之处。阳山地性温燥,花叶多苍黄,花多叶少;阴山土性湿滑,花叶多青黑,花少叶多。朱德上山采兰时,善于根据兰蕙的习性,发现和识别优良的品种,不滥挖滥采。他先分辨兰蕙,一干一花香有余的是兰,一干多花香不足的是蕙。叶片墨绿刚劲,叶细嫩如油者多为上品;叶筋筋纹细长,最好透顶,且有暗光;壳薄而硬为上,厚壳须色浑浊者为下品;花色不论是何种颜色,但都要鲜明;花瓣要阔头,收根细心,最好五瓣齐案。

  朱德在广东从化,海南岛,四川彭县,江西井冈山等地,都曾亲自上山采挖过兰花。在广东,朱德得到过“金丝马尾”、“银丝马尾”;在四川,他找到“隆昌素”和“大红朱砂”;在江西,他也得到过异种兰花。朱德采兰的目的是为分栽百处,供更多的人观赏。他采到兰蕙后,利用余暇时间亲自修整栽培,精心培育,繁殖推广。

  育兰:以丰富人民文化生活

  朱德对采集到的兰花,十分爱护,细心培育。他从兰花专著和杭州、福州、广州等地的兰花专家那里,学到了一套完整的栽种和培育兰花的技术。在实践中,他根据兰花的习性,北京的气候、土壤特点,因时因地制宜地加以改进,使之适应新的环境。朱德在广东、四川等地,把采集到的兰花亲自进行选择、分根、修根、栽培。他根据兰花喜聚族而畏离母的特点,分根时一般以三芽至五芽为度,先剪去腐根、清除污物,然后将根部轻轻洗刷干净,放在通风处阴干10小时左右,再移植到备有干净腐殖土和透气良好的花盆中,盆底常垫以木炭和瓦片,使之易于散发水分,不致烂根。朱德根据兰花喜干畏燥、喜润畏湿的特性,按干湿程度适时浇水,做到灌溉有度,干湿相宜,一般使花盆保持七分干三分湿的程度。灌溉时做到透而不涌,常保根基,并适时施以清淡的肥料。在他老农老圃般的细心培养下,兰花大都发育良好,生长得时。

  朱德善于向兰花专家学习育兰技术。在福州参观西湖兰圃时,朱德曾请兰花工程师陈时璋即兴表演分盆繁殖法。陈时璋取出“龙岩家”和“凤尾报岁”各一盆,进行分盆操作,并将分盆的作用、分盆季节、分盆技艺、分盆前应注意事项和营养措施等逐项加以说明。朱德全神贯注地倾听后,对陈时璋说:“希望你结合老花农的经验早日将育兰著作写出来,供中外广大爱兰者参考。”朱德认为建兰株丛蓬勃,刚劲有力,轩昂挺秀,一派英姿,应很好繁殖和推广。朱德告诉陈时璋,福建的建兰品种很多,武夷山的留香洞一带,盛产兰花,应广为采集,大量繁殖。朱德还叮嘱他要改变只重视素心兰而忽视彩心兰的传统习俗,以丰富人民文化生活。此后,陈时璋工程师组织了一个建兰标本采集队,到闽西北和四川产兰区实地考察,跑了500多个山头,采集了彩心建兰20个品种450盆,记录了关于建兰生长的各种资料,提高了育兰技术。

  朱德曾对身边人员说:“养兰入门易,精通难。须窥天时,测气候,勤于护持,做到栽养有法。”当他休息脑筋的时候,常会走到兰花旁边,细察它们的生长情况,像对老友一样嘘寒问暖。有时,他会用双手轻抚叶片,从下部直到叶尖,似入迷一般投入,甚至达到了身兰合一的境界。朱德时常把两三盆兰花放置在办公室内,以供观赏。这些盛开的兰花,婀娜多姿,浓香冷艳之气沁人肺腑。

  赠兰:视人民为知己,为祖国的大花园增色添香

  空谷移根出草莱,寻得幽兰报知己。朱德采集、繁育兰花,不是孤芳独赏,而是与各地调剂余缺,繁殖推广,供人民群众观赏。朱德把广大人民当作知己,常常趁视察、疗养之机,携带名种兰花,送给各省市的园林部门,供他们繁殖或展览用。1961年春,他把杭州名种“大富贵”兰花,赠与福州西湖公园的兰圃,使这个公园增添了新春景色。翌年秋,他再到该园参观时,又将日本人小源荣次郎编写的三册《兰花谱》赠送给园丁,并应邀即兴题写了“兰花圃”匾额。此后,福建举办榕城兰花展览会,这两项赠品都在会上展出。随后,朱德又把自己培育好的福州的建兰和三册《兰花谱》送给广州华南热带植物园的兰圃,鼓励他们繁殖推广。“文革”后,那里的兰圃居然幸存有朱德赠送的建兰的后代,可谓劫后余生,倍添春色了。

  杭州、南京、南昌等地的园林部门和四川的杜甫草堂,都收到过朱德赠送的兰花。北京中山公园的兰花,大都是朱德所赠。据公园的老园丁回忆:“朱总经常送给我们兰花,如海南岛的海燕齐飞,广东的墨兰、‘玉沉大贡’、‘银边大贡’、‘金丝马尾’,鸡公山的蕙兰,四川的多花兰、夏蕙、‘隆昌素’、‘鹤起绿漪’,江浙的名种衢州素,云南的‘大红舌’和秋兰等。”现在中山公园的江浙名种,都是朱德赠送,经技工们的养护培育而保存下来的。首都能有名兰供大众鉴赏,不能不引起人们对朱德的怀念。

  1960年1月,朱德到贵州视察。当他在贵阳森林公园见到一些野生兰花时,十分高兴。他分析情况,认为贵州的山川气候适合兰花生长,便向贵州园林部门提出应对这些野生兰花进行系统的品种整理,把驯化培育和良种选育工作搞好,为祖国的大花园增色添香。朱德还乘兴写下了“馨同蕙兰”四个大字赠送给森林公园。随后,他又将自己亲手培育的40多盆“素心春兰“、“送春蕙兰”等优良品种送给他们。1964年,朱德再次来贵州视察工作时,又带来60多盆兰花和4种关于养兰的书籍资料赠送给贵阳市园林部门。

  1963年,中日两国的友好使者、日本知名人士松村谦三来中国访问期间,曾到北京中山公园赏兰,他点名要了4个品种的兰花。周恩来特地从朱德处要去名种,赠与这位友人。得到名兰的日本朋友特别高兴,感谢不已。回国之后,又回赠了几株日本兰。对这些充当着友好使者的兰花,朱德嘱托中山公园精心养护起来。如今,这两位令人尊敬的老人都已辞世,但承载友谊的兰花却依然年年芬芳。松村先生的长子每次来北京,从不忘去看看这些有纪念意义的兰花。他还从当年父亲养植的“寰球荷鼎”上分出一丛赠给中山公园,以使友谊之兰代代吐艳。

  别兰:“文革”大火烧毁了兰花梦

  1966年,一把“文革”大火彻底烧毁了朱德的兰花梦。“文革”伊始,朱德就得了一顶大帽子――养兰花是玩物丧志,是小资产阶级情调,是一种革命意志衰退的表现!

  朱德沉默地走进花圃,用颤抖的双手抚摸着一朵朵怒放的兰花,心中无限依恋。这些来自祖国各地的兰花,几乎每一株都有一段不平凡的来历。长于克己的朱德,最后不得不忍痛把自己10多年收集来的6000多盆兰花(包括住宅里的兰花),全部送给了北京中山公园。中山公园的兰花多了,可朱德的心空了。

  离开兰花的朱德整日悄然无声地孤坐书房,以打发寂寞的日子。眼前突然没有了绿色,没有了争奇斗艳的兰花,面对的是空寂无声的房间,他觉得自己好像旺盛的枝叶突然被抽去了筋骨,失去了生命活力。在朱德眼里连阳光灿烂的日子都变得暗淡无光,他整天心烦意乱,度日如年。

  失去兰花虽然痛心,但朱德毕竟是横刀立马、驰骋疆场的统帅,并未因此而自暴自弃,意志消沉。度过一段好似软禁的生活,朱德又走出家门,把门前的空地开垦出来,种些蔬菜聊以自娱。也不知是和绿色有缘分,还是有多年养花的经验,朱德种的蔬菜总是比别人的长得好,绿油油的一片,特别引人注目。

  有了菜地,多少分散了朱德对兰花的思念,但由于和兰花结下了终身不解之缘,他是无法完全割舍下的。1971年9月林彪事件后,老帅们的日子好过了一些,能自由行动的朱德,第一件事情就是去中山公园看望他的兰花。一进花圃,看见熟悉的兰花,好像看见久别的老朋友,他的眼睛湿润了。朱德离开花圃时,大家让他再搬一些兰花回去。他想想,还是拒绝了。他认为兰花养在中山公园是他的心愿,也是兰花最好的归宿!直到朱德离开人世,他再没有养过兰花。在中山公园里,他生前所养的兰花,有的至今还经常和观众见面。

  兰友:以兰友相交,共叙兰事,发展兰花事业

  朱德结交了不少兰友。他们中间有兰花专家、工程师、技术工人、寺院和尚及业余爱好者。

  在北京,朱德常到中山公园的兰圃赏花,并和那里的园丁虞佩珍成了忘年交。20世纪50年代后期中山公园初建兰花室时,虞佩珍等人想请朱德题字,但考虑到他国务繁忙且年事已高,不忍心去打扰他。朱德从卫士长那里听到大家的愿望后,欣然命笔写下了“兰室”字幅多件,以供中山公园从中选用。他鼓励中山公园要常举办花展,让群众来观赏,为广大人民服务,还建议将兰花出口换取外汇,支援国家的经济建设。每当朱德离京外出视察时,他都要问一问虞佩珍,有没有送给外省的兰花品种。他总是走时带去几盆,返回时也带来几盆,为各地兰圃穿针引线,传递交换,希望各地能够共同发展。他曾请虞佩珍等人到中南海家中一起观赏自己培育的兰花新品种。

  在广州,朱德同华南热带植物园兰花女工程师程式君也建立了友谊。程式君是前广州兰花研究会的会长。她曾深有感触地回忆说:“朱总十分关心兰花的养育、繁殖和推广,多次参观我们培养的兰花,并送了我们一些新品种,有素心兰、建兰,也有野生的。临走时,也从我们这里带走一点,送人,交换。朱总对兰花有很广泛的知识,能说出很多道理。我虽是搞科研的,但水平不如他。朱总每次来,都很随便,同我们以兰友相交。他到兰圃参观时也把我们带去,借以交流经验。当他了解到我们植物园经费和人员都不足时,便对我说:‘我们交个朋友,我把北京的地址留给你,你在工作中遇到什么问题,随时给我写信,我尽力帮助解决。’他是党和国家的领导人,却这样平易近人,非常热情支持我们的事业,这点,我事前是完全想不到的。”

  成都文殊院的住持宽霖和尚也是朱德的兰友。他育兰有法,培育的3000多盆兰花中有不少名贵品种。朱德也赠过一些名兰给他。朱德视察成都时,只要有空,就到文殊院看望宽霖和尚,共叙兰情。20世纪60年代初,朱德和陈毅两位老帅结伴到文殊院赏兰。在宽霖和尚的陪同下,他们坐在寺院后进的东厢房里,以“一闲对百忙”的逸趣,欣赏千姿百态、清香四溢的幽兰。谈诗花助兴,论道霞满天。雅谈中,不觉天色已暮,三人才依依惜别。杜甫草堂、五福村的养兰技工,朱德都同他们结为兰友,有机会就谈叙兰事。

  杭州有一位养兰专家名叫褚友仁,养育了一辈子兰花,经验丰富,是养兰高手。朱德拜他为师,请他讲述当地兰花的发展史,向他学习栽兰技术。褚友仁讲述了培养兰花的许多经验。朱德细心地倾听,时常还会提出一些问题。他对褚友仁说:“杭州解放了,兰花不能像过去那样只供少数人玩赏,要逐步走入寻常百姓家。你有精湛的技术,你的专长一定可以很好地发挥。希望你多培养一些徒弟,总结经验,加以推广,为发展兰花事业多作贡献。”褚友仁听了十分高兴,还送了几盆自己养育的兰花给朱德。自从20世纪50年代初在杭州结识褚友仁后,他每次到杭州,都尽可能抽空看望这位专家,关心他的工作和生活,观赏他培育的新品种,并把各地兰花发展的信息告诉他,对他所著《我的养兰生活》颇为赞赏。

  兰诗:歌颂辛勤采兰人

  从1959年至1964年,朱德写下了近40首咏兰的诗词。这些诗词,大都即兴而作,不事修饰,情真意切,老幼皆懂。

  1961年秋,朱德趁庐山会议的间隙,到仙人洞采兰,曾题下七绝一首:

  仙人洞下产兰花,觅得还依小道家。

  采上新名三五棵,洞前小憩看红霞。

  1961年深秋,朱德曾赋《咏兰》一首,描写自己在辛勤劳作中获得的乐趣:

  幽兰奕奕待冬开,绿叶青葱映画台。

  初放红英珠露坠,香盈十步出庭来。

  1961年3月3日,朱德到广州视察,在越秀公园看见百花盛开,其中有许多兰花,即兴作诗一首:

  越秀公园花木林,百花齐放各争春。

  唯有兰花香正好,一时名贵五羊城。

  稍后,他在四川彭县采兰后,为了歌颂辛勤采兰人的功绩,赋《鹤荫曲》词一首:

  觅得彭县名山住,知心同志问村父。披荆斩棘乐访君,哪里管得风和雨。

  求佳种“奋战”四天,果然满载归去。闻捷报喜煞大家,寄京都分栽百处。

  1962年,新年伊始,朱德参观北京中山公园的兰展后,赋诗三首,其中一首云:

  幽兰吐秀乔林下,仍自盘根众草旁。

  纵使无人见欣赏,依然得地自合芳。

  1962年春,朱德在《杭州杂咏》中曾吟五绝一首,记下了他同身边人员一起植兰的趣事:


  春日学栽兰,大家都喜欢。

  诸君亲动手,每人栽三盆。

  1963年1月,他在海南岛尖峰岭采兰后,又写下七绝一首,以表达喜悦心情:

  尖峰岭上产幽兰,古木林中朽树边。

  多费专家勤采掇,新种移出任人观。

  成都的杜甫草堂,名木不少,自从朱德赠送了名种兰花以后,园内植兰渐多。1963年,朱德再赴草堂,兴致盎然,赋有《草堂春兴》10余首。其中咏兰的一首,思古颂兰,堪称绝唱:

  幽兰出谷弱袅袅,移到草堂愿折腰。

  通道芳姿不解意,陪同工部发新条。

  1963年4月20日,朱德回到四川,在考察之余曾登上峨眉山的石笋峰采兰,采得佳种后,当晚即乘兴写下了《鹦鹉曲·石笋峰采兰》一词:

  峨眉山上随缘住,石笋幽谷作仙父。松竹友朋常照映,同受雾云风雨。

  达人知遇来访寻,志愿随君前去。若得供献作国香,不朽芳名留处处。

  1964年2月,面对解冻绽放的春兰,朱德托物言志,寄寓深情,写下了一首《春兰》诗:

  东方解冻发新芽,芳蕊迎春见物华。

  浅淡梳妆原国色,清芳谁得胜兰花。

  兰节:质朴、坚韧、芬芳,不朽芳名留处处

  “兰花生于深谷,不以无人而不芳;君子修道之德,不因困穷而改节。”这是世传《孔子家语》中用兰花比喻做人应有气节的话。朱德为中国人民的革命事业殚精竭虑,鞠躬尽瘁,功垂千秋,但他却常常谈到自己的不足之处。在他身上汇集了兰花的诸多高贵品格,质朴、坚韧、芬芳。作为一个驰骋疆场、运筹帷幄达半个多世纪的武将、元帅,他同时具备高洁、清雅的品格,这同他爱兰不无关系。

  在生活上,朱德艰苦朴素,个人所求所取很少。临终前他还把多年来积蓄的两万元人民币请妻子康克清交给组织,作为他最后的党费,不给儿女留下分文。他关心和爱护祖国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他的足迹遍及祖国大地,从漠漠黄沙到茫茫碧海,从白山黑水到天涯海角。他既是统率千军万马的总司令、人民爱戴的领袖,又是普通的无产阶级战士和人民的忠实公仆。他功高不自居,德高不显耀,位高不特殊,这一切正是高尚、纯朴的兰花品质。

  20世纪50年代,朱德和康克清来到南昌,受到了江西省委第一书记杨尚奎和妻子水静的热烈欢迎。闲谈中,朱德兴致颇浓地对水静聊起了兰花,还教她如何给兰花换土。朱德对水静说:“兰花的生性是高洁、倔犟的,它讨厌浓肥大水,讨厌狎昵拨弄,讨厌喧嚣烟尘的纠缠。……所以它的香味清雅幽远,无与伦比,古人称它为‘香祖’,‘王者之香’。”我们不知道朱德是在说兰花还是在说自己,也许两者兼而有之吧。戎马一生的朱德,正像他栽培的兰花一样,不朽芳名留处处,永远绿遍中华大地,永远香留人民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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